顾清欢莞尔一笑：“几日未见，沈姐姐越发美艳动人了。”
沈昭仪手中拿着一方手帕，嗔羞地挥舞了一下，说道：“妹妹真会说笑，我这整天不梳头、不打扮，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呢。”
“小主有孕在身，可不宜浓妆艳抹。”婢女水芙端着一壶清茶上前，模样清秀，做事机灵。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竹月轩上上下下都充满了欢愉的氛围。
水芙嘴角抿着笑，为顾清欢倒上杯热茶：“萱昭仪，您请喝茶。”
随后转身从另一名婢女手上端着的瓷盘中拿起一碗酸梅汤。
水芙毕恭毕敬，眉梢挂着喜色，把酸梅汤放在沈昭仪旁边：“小主，您近日胃口不太好，喝些酸梅汤吧。”
沈昭仪颔首低笑，示意婢女们退下。
顾清欢眼神幽柔，情不自禁感慨：“沈姐姐，你做事温文有礼，连身边做事的婢女都这般懂事，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沈昭仪轻笑，目光温柔：“水芙是随我陪嫁到玄赤国的。我也是如亲姐妹般待她。哎，对了，萱妹妹，你会做女红吗？”
顾清欢扬了扬眉，想到刚刚见到的小鞋子，便笑道：“曾经倒是认真学过，应该还可以。”
“那太好了。”沈昭仪双手拍掌，目光炯炯，赶忙迈着碎步去把那筐箩拿上来。
“我啊，在这竹月轩中实在闲得无聊，便想给还未出生的孩子做一双鞋，可不许笑话我啊。你看，这是鞋头，你说是做成圆头的呢？还是两边稍微宽一点的？”
沈昭仪手中摆弄着那双可爱的小鞋，语气柔和，目光温煦。
看着这鞋子，顾清欢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悲痛……
她不由自主地盯着沈昭仪的小腹，她穿着宽松的裙袍，肚子还未凸显，但她似乎已经看到一个幼小的生命在那腹中生长、勃动。
“圆头的吧。圆头的可能更舒服一些。”顾清欢淡淡地说着，一双手搭在腿上，紧紧抓住衣襟。
她也曾有过那样一份奇迹。
但是当她第一次感应到那幼小的生命时，便是永远的失去。
沈昭仪沉浸在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中，丝毫没注意到顾清欢神色的异样。
她拿起小鞋子摆弄着，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已经看到粉嫩嫩的小孩子穿着这双鞋的样子，便慈爱地笑道：“圆头的啊……那就听萱妹妹的吧！”
话音刚落，便听外面奴才洪亮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几乎是下意识的，顾清欢“腾”地一下站起身，十根手指纠结在一起，脸色突变。
皇上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不对，沈昭仪有孕，他来看看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可是……可是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顾清欢神色惶惶，身体几乎不受控制地往门口走，似是一门心思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结果刚一到门口，便结结实实撞上一堵人墙。
“皇……皇上……”顾清欢脸色骇然，结结巴巴道，不敢抬头看他。
皇上皱眉，墨色深沉如夜：“朕有那么恐怖吗？”
顾清欢低着头，紧紧抿着嘴唇，眼底汹涌着惊涛骇浪。
他并不恐怖。
但是，如今的他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
顾清欢暗中死死攥紧拳头，指尖发颤，好久才鼓足勇气，深吸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