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时间为一天,凌晨入场,日落结束,时辰可谓是非常宽裕的,但科举于很多人而言,是终身大事,都被他们看的非常重视,甚至有的人因为过于紧张在意,而思绪郁结,本来寒窗苦读十载春秋,却因为这过大的心理压力,在面对严肃冷凝的气氛时,脑中变得一片空白。
考试内容为四书五经,类型上主要考贴经、策问、诗赋、杂文、经义和墨义,贴经大概类似于现在的填空题;策问与同时代政治、经济、文化、吏治等挂钩;杂文则以篇、表、论、赞为体裁,让考生作文;经义是取儒家经典来作文,考生需要对其所选内容阐述自己的理解和认知;墨义同取儒家经典,让应试者应答,对答如流者方能取得好的成绩,考试环节繁杂颇多,全场封闭,气氛沉闷严肃至极,可谓是一场乱战,既考验精力亦消磨体力。
待到日落时分,考官宣布考试结束,有专人下场收考卷,之后考场解封,很多人走出来的时候,甚至是脚步虚浮,双眼发黑的,裴烨从矮桌前站起身子,脚上有些酸软,他稍微缓了缓,然后整理了些微凌乱的衣衫,信步往考场外面走去。
“喂,等一下。”突然身后有人唤道。
裴烨顿住脚步回头,但见身后一个年轻男子,看着年纪不大,却是生的人高马大,体格健壮,一张脸上剑眉星目,极为俊朗,裴烨不用多想,便记起这人考试时坐的是自己邻桌:“你叫我?”
少年几步走上来,站定在裴烨身边,说道:“敝姓司徒,单名一个雪字,你叫什么?”
裴烨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下,心道不知是哪个“雪”?就眼前这少年豪爽的性子和壮实的块头,“雪花”的“雪”似是过于违和,可不是这个,莫若是“血迹”之“血”,可又有哪家父母会给自己孩子取这般戾气的名字,裴烨想着想着,突然联想起自己前世的名字,心中不由失笑,自己想那许多作甚,莫非是这些年过于闲逸了不成?
他这方心中一番闲绪,面上却并无甚多余的表情,因此落在那少年的眼中,便成了一派高深莫测,司徒雪问道:“你在想什么?你还未曾告诉我你的姓名呢!”
裴烨不动声色的收回思绪,说道:“我姓裴,单名一个烨字。”
少年面上瞬间变了神色,惊讶道:“你就是裴烨,裴将军家的大公子?我可是听说过不少你的事情,不想今日一见,竟是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是吗?”裴烨随口应了一声,不想那少年却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你不晓得,我从小最敬仰的人,便是定南将军,我的愿望就是如他一般,做个威震沙场的大将军,来日将那些扰我过境的外敌打的落花流水,好叫他们不敢再犯……”司徒雪说着说着,双眼变得亮如星子,可是讲到后来,神色之中却又流露出不郁,“可是我爹非得逼着我考文举,你说这舞文弄墨的有什么意思……不过你与他们,似乎有些不同,我之前本还觉得你堂堂一个武将世家的公子,怎么偏偏要当个酸书生,今日一见裴兄,觉得你举止不凡,倒是我妄断了,方才墨义,你与那考官对答如流的模样,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裴烨刚才没多想,如今细思,京城司徒姓的并不多,而家世好的,也就那么一家,即督察院右督御史司徒延卿,他家的二公子便是叫做司徒雪,只是司徒家世代出的都是文官,不想这司徒雪竟是个武痴,倒也算是另类了。
“司徒公子心有抱负,将来必能大有做为。”
司徒雪也不过十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