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对学术未完的遗憾?对新型病毒的猜想?感谢苏时青多年教导?遗憾没看到苏玉执成年?后悔没早点答应严慎将就谈个恋爱?
他靠在转椅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含着过甜的巧克力,认真地思考了一会。
学术上还是挺遗憾的,跟严慎合作的hiv母婴隔离对抗药物研究,已经有了一点进展,明年拿个诺奖问题不大;
对新型病毒没什么大的猜想,电显观察力度不够,苏时青人在国科院,如果首都也爆发了病毒,国科院里那么多人那么多设备,自然会有更全面的推测,用不着他操心;
至于苏时青,可以感谢一下,毕竟没爹没妈的,在苏家蹭了十几年饭;
苏玉执就算了,大概巴不得他快点死,死了就没人按着他的头逼他背书了,说不定还能遂愿放飞自我,改行去学美术;
严慎就更算了吧,认识六七年了,要是能喜欢上早就喜欢了,还用等到临死再来后悔?
这么一总结,遗书里也没几个字可以写……
不,还有一件事。
他死了,谁去找谢霖?
还是说祈祷谢霖跟他一样死在病毒感染里?
也不可能,祸害向来留千年。
忽而脑中电光一闪,谢从心猛地从椅子上起身。
他眯着眼,重新走回了显微镜前,迅速装上摄像头,拍下镜头下的成像,倒入电脑中。
照片放大,他手臂撑在桌上,无比仔细地观察着病毒各部位形态,电脑蓝光印亮了浅色的瞳孔。
电子显微镜无法照出rna编码基因,只能做最基础的外部观察。
梭子状,最长横径约100纳米,纵轴短径约60纳米,核衣壳螺旋对称,表面有类脂包膜,衣壳呈现高密度……
他换上自己那一份样本。
五分钟后,他起身,眼中的惊讶渐渐转化为讽刺的笑意。
“谢霖……这可真是,太巧了。”
——序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