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把手主人的身影拉得更加纤细,更透明,也更深沉。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杨畅呢?冷酷毒舌,自我为中心的?还是敏感善良,将温柔藏在心里的?
水中纳咯索斯,让人看不真切。
“毛茸茸的狗狗啊,不看脸的话,摸起来手感还是挺好的。”杨畅愉快地点评道。
一楼侧面的落地窗没有关,韩江深深吸了一口气,和杨畅一起钻了进去。两人没有想到,这栋闹中取静小洋楼走的风格既不是寻常中式古典,也不是欧式巴洛克,而是现代的北欧简约风。室内白墙白砖白家具,居然有几分包豪斯风格,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充满着窒息和压迫式地禁欲冷感。
“这房子陈设简单,你去凶……韦一怡的卧室找一下。”韩江的声音有些发颤,凶案现场四个字环绕在他的脑子里,让他无法越雷池一步。“我去别的屋子找一下。”
杨畅点点头,正准备转身,冷冰冰空荡荡的房子里突然传来“吱呀”一声,韩江双腿一软坐在沙发扶手上。
“没事儿,旁边有间屋子的门没关,风吹了一下。”杨畅探头望了一眼走廊,解释道。
“呵呵呵……”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女人刺耳渗人的尖笑。
诡异而突然的笑声,惊得杨畅跌坐到韩江身旁。
声音是从客厅另一面的落地窗外传过来的。两人头皮发麻,蹑手蹑脚踱到窗边。原来,别墅后面还有一个花园,一个身穿白色睡袍的瘦削女人站在院子里。她脚下摆了一个铁桶,铁桶里火舌翻滚,女人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似妖似魔,恐怖万分。她正是韦一怡的母亲,姚云凤。
姚云凤一边撕扯着什么东西往铁桶里抛,一边神经质地碎碎念着:“谁让你不听妈妈的话……”
“吓死我了。韦一怡死了,她妈也疯了。”杨畅看清楚是谁以后,扶住自己的胸口轻声喃道。
姚云凤这个样子,无论如何也和之前那个矜持优雅的女强人联系不到一起。
杨畅惊魂未定,反观韩江,却和先前没什么两样,甚至可能还更自若了一些。杨畅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问道:“你不怕?”
韩江摇头:“更年期妇女有什么可怕的。”
杨畅被韩江呛了一口,无话可说,这哪是更年期妇女,明明是个中邪的更年期妇女。姚云凤疯疯癫癫又哭又笑又在吼。周围没有一个邻居多管闲事,环顾四周,连探头看的都没有。
住在这一区的,非富即贵,比一般人更懂得隐私的重要性。不愿意被别人刺探隐私,更不会去关注别人的信息。这是一片孤岛,每一栋房子都是一个独立的王国。
“姚阿姨也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杨畅小声感叹道。
杨畅向韩江比了手势,一把抓住韩江,顺势就溜到了院子里。
姚云凤完全没有注意到屋内进了两个人。火堆烧到了塑料之类的东西,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姚云凤被吓了一跳,高声叫了起来,场面怪异而恐怖。
杨畅和韩江躲在花园里的一颗树背后,尽量悄悄靠近姚云凤,想努力看清她到底在烧什么。
火堆里全是韦一怡的遗物。“三更雨”的小说和杨畅的海报在火中熊熊燃烧,海报上的脸在高温的作用下扭曲变形,惨不忍睹。
杨畅别过脸,不忍直视,对韩江说道:“你的书,我的脸……”
韩江指了指火堆边的东西,示意杨畅去看,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