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聪明又精力旺盛的岩崎九海,真的能变着方式来打扰他。
比方说——
“呐呐,今天迹部叔叔好像还没有打过响指嘛。”
在车上,岩崎九海摊开一本a5记录本,拿出笔在上面认真地写着:“迹部叔叔今天只说了一次本大爷……华丽还没说,泪痣也还没摸。”
前座正在开车的迹部嘴角微抽。
“本大爷在你眼里难道就是一个满口华丽,不是在打响指就是在摸泪痣的人设吗?”
手指不会抽筋吗?
泪痣不会摸坏吗?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吗?不打响指就是摸着泪痣,然后一直说华丽、啊嗯之类的话?”九海边说边在本子上写下,“今日追加,又说了一句本大爷。”
迹部:“……”孩子啊,你记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三井唯看出迹部尴尬的情绪,主动岔开了话题:“九海,你不用去上幼稚园吗?”
九海摇了摇头:“不去啦。迹部叔叔不也不去上学吗?”
“我回日本休学两周,”迹部解释道,“下周六就回英国了。”
九海拒绝去学校一事,连桦地也没有办法。他的心智已经远远超越了同龄的小孩,本身就很难融入那个群体。加上之前遭受了不愉快的事件,就再也不愿意去了。
九海只有在和桦地独处的时候,才会特别听话。迹部对桦地提过,他可能已经开始自我封闭了,一旦脱离给他安全感的桦地,就会焦躁不安,因而对桦地的女朋友才会十分不友好。
直接表现出来就是强烈的嫉妒和抵触……
迹部想到自己小的时候,父母也忙于工作,但母亲每天的早安call和父亲定期寄给自己的书信,检查自己的课业完成情况,并也会抽空带他去欣赏话剧和骑马,给了他莫大的满足感。
“迹部君,谢谢你带我去见我哥。”
三井唯出声打断了他的回想,“关于你祖父的赔偿,我会——”
“那个不是重点,你哥哥涉嫌商业欺诈。”迹部缓声说,“如果找不到确凿的证据翻案,恐怕会被判刑。”
三井唯轻轻“嗯”了一声,突然又想起了几天前把迹部的车砸坏的事情,说道:“关于你之前车子的赔偿,我会尽快还钱给你。”
这件事,她不提倒还好,一提起,迹部就想起了那天被鱼汁浇了一身还被真田奚落的噩梦。
今天又被三井寿用马桶拔子捅了胸口……这对三井兄妹简直有毒。
处理完这件事之后最好远离他们,反正他下周六就回英国了。
“不用赔了,是我违章停车,有错在先——”
违章停车……
违章停车……
迹部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东大作为东京名校是出了名的严谨,无论是教学质量、校规校训还是校内设施。
那块地如果严禁车子出入,那么肯定会有专人巡守或者设有明令禁止的立牌,可那天什么都没有。
迹部相信自己的眼力,虽然当时心思都放在和手冢见面上,无暇顾及路边的风景,但他确实是一块立牌都没有看到。
……绝不寻常。
迹部心想他需要抽空再去看看了。
“三井,你那天为什么会冲破护栏,掉进下面?”迹部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