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住在宫中。
她也不再频繁出现在集市中。
安米巴格拉西变得异常忙碌,她开始去追逐以往不屑一顾的东西。
权利。
对曾经的她而言,乌鲁克势必会成为她的所有物,自然也没有提前去掠夺的必要。
可是如今,她必须去为自己争夺筹码。
就像她的父王那般。
卢伽尔班达是恩美卡尔的私生子,一开始仅仅作为牧羊人的班达投身于军队,一步步爬上权利的巅峰,在这条路上,他杀光了所有排行在他之前的兄长。
——只要成为唯一的继承人,王便无他可选。
安米巴格拉西尝试了太多次,可她还是杀不死吉尔伽美什。
她这位该死的弟弟获得了太多神明的祝福,所有暗杀的方式她都已经尝试。
她的时间不多了。
那些东西,本就该是属于她的。
临水而立的安米巴格拉西垂下眼,看着水中自己穿着盔甲的倒影:“传讯给比尔胡图拉,时机已到,便是今日。”
——有什么比武力逼宫,更方便的做法么?
“卢伽尔班达。”她直接叫着自己父亲的名字,“何必让乌鲁克内部厮杀呢?看在过往的份上,我可以向你承诺绝对不会掠夺吉尔伽美什的性命。”
神明并不是无懈可击的。
在神明对决之中,神性高者对神性低者的压制实为绝对。
安米巴格拉西摩挲着手中来自伊斯塔尔的馈赠,女神的好意可不是什么廉价的存在。与伊斯塔尔那张漂亮到令她欢喜的很的容貌相反,那位女神的性格可真是该死的糟糕。
“父王,您已经上了年纪了。”她声音含笑,“您也到了退位去享受的时候了。与宁孙重回天上还是呆在宫中,我总不会至于亏待你。”
她头也不回,反手一击敲晕了准备偷袭她的一位士兵。
“……为什么呢,安米?”
安米巴格拉西看着卢伽尔班达。
神明总是不老不死的,不知是因为此时的他被压抑了神性,还是因为他感到了疲倦,她居然觉得他看起来有些苍老。
安米巴格拉西有点难过。
曾几何时,她是全心全意爱戴着自己的父王的。虽然他很忙,但至少,卢伽尔班达从未亏待她。
哪怕是后来她明目张胆地夺取军权,他也并没有对她动手。
如果不是吉尔伽美什的诞生,如果不是……他不打算将王位传位于她。
“我从出生那日,我就被告知,这个城池将由我来做主。我也立誓,我迟早会夺得苏美尔的王权。”
“你想要让我辅佐吉尔伽美什那个混球?我又何曾不如他。”
除了她的父王之外,乌鲁克的其他人又怎么值得她屈膝呢?
“就算我愿意安安分分,别傻了父王,宁孙也绝对不会允许的。”
傲慢的神明绝不会容忍丈夫有其它孩子的存在。
世人皆知安米巴格拉西想要杀死吉尔伽美什,却鲜少有人知晓宁孙想杀死安米巴格拉西。
“成王败寇,此次,不过是我道高一筹。”
卢伽尔班达长叹了一声。
几乎是与此同时,殿门被推开,一个所有人都耳熟的声音响起:“啊勒,我好像听到王姐在说什么痴心妄想的大话呢?”
吉尔伽美什。
这位乌鲁克的小王子尚且年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