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宛若败犬,他的双手紧紧地互相扣着,眼眶红了一圈却未曾落下泪来,安米巴格拉西望着这样的间桐雁夜闭了闭眼:“你继续说。”
“我有一件事,在几天前就想告诉您,您那时候的打断……想必也已经猜到了吧。”男人甚至露出个笑来,温和得像是刚才低沉的情绪不曾存在,“我想要活下去,在这一次圣杯战争中。”
这一次安米巴格拉西没有打断,相反,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我没有办法放心樱。”他的目光转向了二楼,那是樱的房间,“她是我参加圣杯战争的唯一理由:我想要让她幸福快乐、无忧无虑地度过这一生。”
这个男人仍然是温和地笑着,掷地有声:“为此,我可以付出所有。”
安米巴格拉西毫不怀疑他的决心。
如果说在意识到葵不怎么在意樱之前他或许还会因为心中的爱情而动摇,但现在就连远坂葵亲自拜托他放弃都绝无可能。
她喜欢他这样的执念,否则也不会收下他作为臣子。
“我曾经以为只要让樱回到远坂府就可以了,我也曾经以为只要让脏砚放弃对樱的‘改造’就足以实现我的愿望。”间桐雁夜想着仅凭着一股冲劲就来到圣杯战争的自己,他那个时候将事情考虑得那么简单,“我想过把樱送到国外,我想过把樱送到普通人家,我也想过毁掉樱的魔术回路。”
可是没有一个想法是万无一失的。
一个人的出身无法选择,费尽心思隐藏还是会留下蛛丝马迹。
樱是远坂家的二女,魔道的印迹对她来说便是牢笼,在樱的安危这件事上,间桐雁夜不敢去赌任何的可能性。
“……然后我发现,除了我带她远离日本外,我想不到其它的解决方案。”
安米巴格拉西的目光停留在了那本《黑暗的魔剑士卡利亚》上。
间桐雁夜能够看到她的过去,与此相对的,她也曾隐约见到过些许,不然也不知道间桐雁夜不曾对禅城葵表露过心意。
这本书,是间桐雁夜国中时期所创作的小说。
雁夜(かりや)即kariya,虽然他的名字还是以浊化音(がりやgariya)读起来更多,但卡利亚这个名字可是货真价实地同名。
眼前这个散发着疲惫气息的青年,和会写出这本中二病患者的小说,根本难以想象是一个人。
他曾这般意气风发。
而面前的这个面容因刻印虫而丑陋的青年,已经生命透支,宛若老年。
“我曾承诺,我是您的臣下,生死由您来抉择,我也愿意为这次圣杯战争付出生命……那个时候,我是认真的。可我现在后悔了。”他朝着安米巴格拉西露出了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在您面前出尔反尔,您会拿最残酷的刑法将我送上死路的吧。”
尽管如此、尽管如此……
“我并没有借着樱来逼迫您的意思,尽管以您的能力,能让我在不至于牺牲的情况下获得胜利也是轻而易举的事。”间桐雁夜先是意有所指地隐晦提及了夏哈特,紧接着又开始了恭维,“我不曾怀疑这点,但我认为我不能向您隐瞒。”
安米巴格拉西若有所思地望着间桐雁夜,这家伙……能这么条理清晰地说出这段话,还真是长进了。
她发现自己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她介意夏哈特会为了恩奇都跟她求情,可是间桐雁夜……她一开始就知道,他的忠诚建立在她对樱的保护上。
这当然也是因为她没那么在意间桐雁夜,何况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