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推移,王生与素素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一进来,看见那个画符的疯道士正翘着二郎腿在正厅等着,书生的脸色忽然就变了。
“湛空师父,这是怎么回事?”他表情不太好,大概是想起了那符咒的事情,怕自己东窗事发,说起话来格外急切,“怎么让这个骗子进来了?快点把他赶走,我不能让这个害了我妻子的人留在家中!”
“这位道长是来帮忙的,我们需要进那镜子中捉鬼,”湛空不慌不忙地打断王生的话,看着他时眼里带笑,,“还请二位施主配合。”
王生却极其为难。
疯道士笑了:“哎,没想到我还没走吧?能多骗一笔是一笔啊!”
一旁的素素苍白着脸色,仍然是一副恐惧的模样。
翁酌绕着已经搬进正厅的镜子转了一圈,仔细打量。
那上面鬼气弥漫,几乎可以看到缠绕在镜面上的黑印,现在夜幕降临,危险时刻即将到来,虽然没有了招鬼符,但是那女鬼的本事仍然很大,而且大概是因为在日光下晒了一天的缘故,她的怨气更重了。
“这镜子你们恐怕进不去,”少女伸手在铜镜上摸了摸,“如果是人进入鬼制造的场中心,很有可能在里面迷路的。”
“但我不能让你一人进去。”湛空明白对方说这话什么意思,皱着眉头阻止。
疯道士也凑上来,说他的馊主意:“我们可以在外面帮她,你把金钵给她,禅杖你拿在手中,如果有问题,就直接将镜子砸碎,到那时不过是恶战罢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翁酌点点头:“我看挺对。”
“什么?恶战?你们不是要捉鬼吗?”王生急匆匆跑上来,表情慌张,“不能捉到她吗?”
“捉来干什么?”湛空问,“和你叙旧?”
和尚鲜少用这种语气说话,王生一怔,不知道是被戳中了什么,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还有你,阿酌,”湛空没好气地说,“我不信他。”
翁酌却笑眯眯地把手肘搭在对方肩上:“放心啦,就算有问题,还有老和尚帮我呢。”
她指了指心口,透过薄薄的衣领,可以看到优昙婆罗花的光芒。
搬出师父来,湛空一般就没什么反驳余地了。
他瞪了翁酌两眼:“你当真不让我跟你去?”
翁酌吐吐舌头:“我怕你去了添乱!”
“既然如此,”和尚叹了口气,转身把金钵和剪子都交给少女,“都拿着吧,多一样是一样,我在外面帮你。”
后者笑逐颜开地接了,揣在身上。
这个时候,一直在移动的月光终于越过正厅的窗子,悄悄地正投在了铜镜上。
湛空眼神一冷,将念珠从手腕上取下,随意地盘膝坐在镜子前,最后深深看了翁酌一眼,然后阖目,开始念起经文。
疯道士看看和尚,又看看准备离开的狐狸,玩味地笑了,他抬手将指尖咬破,然后掏出黄符,用血在上面画上了蜿蜒曲折的符号。
最后“啪”一声,将符咒贴在了铜镜正面。
“去吧小狐狸,”疯道士说,“保你无虞。”
翁酌点点头,道了谢,单手撑在梳妆台上,矮身一钻,进入了镜中。
鬼怪的场,无非就是生前最大执念的实体化。
这只鬼的怨气越重,执念越强,那么它的场就越真实。
镜中的冷风吹来,翁酌穿得很少,她不由自主抱住了手臂,觉得这个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