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回去看看王生。
……
纸心脏生长得很快,伴随着香灰浇筑,一颗看似与常人无差的血肉正在王生心口蓬勃跳动,书生的脸色变得好了很多,只不过闭着眼还没醒来。
素素则靠在床头,为丈夫擦拭着额上的汗水。
院子里聚集了不少官府的人,湛空和翁酌早就习以为常了,他们捉鬼后往往会和衙门报备一声,叫他们来处理之后的事,毕竟和尚和狐狸精只管鬼神之事,人间的流程可就与他们无关了。
见到他们回来,素素站起身,虽然经历了这一场事,但她还算冷静,这几日将之后的事情打理得也算井井有条。
“多谢湛空师父了,还有翁姑娘、道长,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早就……”
讲到这里,她哽住说不下去了,毕竟是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丈夫,而且在这件事之前,她一直深爱着对方,哪想得到王生居然包藏了这样的祸心。
“你打算怎么办呢?”翁酌很直白地问,“他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素素沉默着没有回答。
片刻之后,她露出一个稍显苍白的笑容,提议道:“我去切一些水果吧,你们忙了这么多天,还没有好好招待过。”
说着,女人走出去,先是用钱打点那些来家里收拾的工人,然后又从酒窖里拿出两坛陈酿赠与衙役,一举一动,全然挑不出问题。
“唉,可惜了这么一个好姑娘啊,”疯道士摇摇头,“还是妇人之仁。”
翁酌大大咧咧地坐在床边,看着王生心口处翻卷的皮肉:“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我看心脏已经长得差不多了。”
“就快了。”湛空将手指搭在书生的脉搏上,感受到规律有力的心跳,然而他刚打算离开,忽然,王生的手指动了动,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疯道士笑了:“说醒就醒啊。”
死而复生的书生意识混乱,在看到眼前三个人的时候,他愣了愣,表情有一瞬间的怔忡,随后像是记忆涌入大脑一般,他的脸上出现了极为精彩的神色。
惊恐、痛苦、偏执,最后凝成了十分的崩溃。
“沁雨呢……”他问,“你们把沁雨怎么了?”
翁酌冷着脸说:“这几天你死了,全都是你老婆一直忙前忙后,结果现在醒了一睁眼居然还在喊别人的名字,你真的很欠揍!”
王生不答,挣扎着要爬起来,然而胸前的伤口被牵扯到,一股剧痛袭来,他立刻脱力一般倒在床上,激烈地喘息着。
“我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疼,”他颤抖着捂住心口,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他试图吼出声,然而嗓音嘶哑,根本传不远。
翁酌好奇地看向湛空:“他怎么了,居然变得这么弱不禁风?”
“大概是因为道长为他安了一颗纸心脏的缘故吧,他现在比真正的纸人还要脆弱,”湛空看着王生,嘴角翘着,虽然表情温和,但是那笑有着说不出的讥诮,“施主现在感觉如何?是不是身轻如燕?”
察觉到和尚是在嘲讽自己,王生气得脸色发白:“我再问一遍,沁雨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转世投胎了,”翁酌的话成功让王生的脸色变得更差了,少女笑嘻嘻道,“她一想到能远离你,就迫不及待地去轮回了。”
“你……你你……你们骗我!”他强撑着想要坐起来,然而试了几次,手臂都如同两根面条一般,完全撑不住整个身体,“你们想把我怎么样!”
“湛空师父和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