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尔旦淡淡看着妻子,出言提醒:“秋月,太唐突了。”
“啊,不好意思,是我冒失了,”这名叫秋月的女人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歉,“大师千万不要怪罪。”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妾身姓杨,您喊我秋月就行了,这边是一间客房,平日里虽然没人住,但是我也会打扫,我相公家乡的亲戚不少,常常会来家里做客。”
朱尔旦拱手:“时间不早了,其余的就交给内子安排吧,小师父好好休息。”
湛空双手合十道谢:“那就打扰了。”
客房干净宽敞,床单被褥都是崭新的,杨秋月将炕道中的柴火点燃,床很快就变得温暖了,她又打来一些热水拎到房间中来,放下后笑眯眯地说:“大师休息吧,我去看看相公。”
“多谢杨施主。”湛空点点头,目送女人离开。
他关上房门,刚一转身,就看到翁酌已经变回人形,赤身裸体,正慢吞吞地从布袋里掏出袈裟来,披在自己身上。
湛空又转了回去,无奈却又习以为常地说:“穿好衣服告诉我。”
“穿衣服?屋里这么热,还需要穿衣服吗?”翁酌一头雾水,她低头看看已经披好的袈裟,自认为穿着没什么问题了,于是赤脚走过去戳戳和尚的手臂,“这样可以吗?”
湛空回头一看,当即有些崩溃:“你的裙子呢?”
“为什么老和尚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翁酌不服气地瘪瘪嘴,一手抓来裙子,转瞬套上了,“之前我刚会化人形的时候,在林子里每天都不穿衣服,也没有别的妖怪说我啊。”
“那是我师父看得开,什么佳人红颜,百年后不过都是一抔黄土,他看你和看一副骨头架子没有区别,”湛空解释得头头是道,“但显然我做不到这点,六根不净,不能近女色。”
翁酌摸摸下巴:“为什么当了和尚还能六根不净?”
“陆判都已经是神仙了,不是还在和凡人做交易?”湛空说得理所应当,他打量了少女的衣服一番,忍不住说,“还有下次不要再突然变身,让我帮你骗人。”
翁酌随便应付着点了头,盘腿坐在已经烧热的床上:“明天怎么办?”
“看看朱尔旦的打算吧,马上就到送寒衣了,那判官一定忙得很,我们借此机会查一查这件事,”湛空说,“起码我要知道,这颗心是谁的,还有,陆判打算给杨施主换头,换的又是谁的头。”
“既然如此,我就先睡了,”翁酌往床上一躺,“大师晚安。”
湛空皱起眉头:“那我睡什么地方?”
“这张床这么大,你睡旁边啊,不过你出家人不近女色,不如打坐一晚?”
湛空扬眉:“小狐狸,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
翁酌:“……对不起,老大,我去打坐。”
少女恶狠狠地咬牙,她怎么又忘了自己成仙的关键就是这个小和尚了呢?
见对方一脸憋屈,为了前途忍气吞声的样子很有趣,湛空忍不住笑出来,他往椅子上一靠,好奇地问:“你为什么如此执着成仙?”
“难道我应该执着于成魔?”翁酌托着下巴,“每一只妖怪都想成仙啊……再说了,我亲戚可是辛家的狐狸,青丘的,一个个都有九条尾巴,生来就是半仙之体,距离飞升只差一小步,我虽然不姓辛,但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湛空看着她,忍不住打击:“可是你知道飞升的功德要多少吗,不像青丘狐妖,生来便有成仙的传说,能让人在山林间盖狐仙庙供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