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道:“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铁传甲道:“我不想试。”
李寻欢道:“为什么?”
铁传甲道:“我不想出去,只想在这里陪着少爷。”
李寻欢叹口气,“你为我取盘棋吧,陪我杀一盘。”
铁传甲是粗人,最不喜欢下棋这一套,下的一手奇臭不比的棋,李寻欢帮着他落子,下到最后,几乎是他自己跟自己下,就算如此,他依旧乐此不疲的下了一个上午。
铁传甲陪得一心烦躁,战战兢兢,终于忍不住道:“少爷,你别怪斯先生,他这些时日日夜不停的寻你,他那样的人,只怕对亲爹亲妈都没这么上心。”
李寻欢捏了白子,正在思索着落子,“我自然知道。”
铁传甲道:“少爷昨天又何必说那样的话气他,他昨晚上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李寻欢道:“嗯。”他落了一子,又拿起黑子来,思索掂量。
铁传甲道:“少爷若真的要出去,任凭他施了什么法术都不管用。”
李寻欢道:“我只是随便问问,并没真的要出去。”
铁传甲道:“那么,少爷是要戒酒了?”
李寻欢落了子,为这一子抚掌而笑,“戒便戒了吧。”
铁传甲瞪大眼。
李寻欢不管他,自顾自的落子,思索,直到分了输赢。
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收了棋盘吧,你再次见斯内普,让他备一坛子醋回来,我若想喝酒的时候,喝两口醋便是了,喝醋总不会上瘾,你说是么?”
李寻欢果真是要戒酒了,和尚打坐一般,在树下摆了桌椅,让铁传甲从房里整理出所有可以看的书,他便坐着看书,看到得意处,写几句批注,再得意处,信手写几句不成文的诗。
李寻欢安静的让铁传甲有些恍惚,恍惚同院子里住着的不是一个异域人士,而是林诗音,可林诗音在的话,会为少爷添些茶点,会与少爷和诗,而斯内普,几乎从未出现过。
李寻欢是学习的天才,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不过两天,屋子里所有能看的书都已经翻了个遍,看他百无聊赖,铁传甲只有更加尽心尽力的在各屋子搜索,还真让他搜出几本破旧残本来,李寻欢翻到其中一本,忽然定住不动了。
李寻欢问,“这本书,是哪里来的?”
铁传甲凑近了看,思索一会,“或许是书房的桌子底下,也或许是少爷床底下,这本书有什么特殊?”
李寻欢没说话,这不算是一本书,而是当日在白云观玄真给他的□□家的修习册子,册子无名,也薄得很,衡量再三,他收入怀中,戒酒上一次教训不远,当下虽然不过是渐次的焦躁,他虽然克制住了,之后的反应只怕更加严重,他或许也可以学着和尚道士修修心。
便在这时候,大门处有响动,斯内普撞进门来,铁传甲去一看便叫道:“少爷快来。”
斯内普浑身都在颤抖,脸色赤红,眼睛半睁半闭,只怕神智已经不清,铁传甲勉强扶住了,触手滚烫。
李寻欢大皱其眉,他扶住斯内普另一侧,看着大门外的人,半生不熟的人,一面之缘的卓万春。
卓万春用着江湖人的习俗行了礼,表情十分的纠结复杂,“李探花接到他便好了,他这样……我……”
李寻欢道:“他怎么了?”
卓万春动了几次嘴唇,才道:“想来是走火入魔,任是谁,凭空多出来一甲子功力,都消化不了的。”
李寻欢眼光闪动,“一甲子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