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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宁次浑身一个激灵,他触电般缩回手,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我……”
——他根本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就像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反应过来后,便是眼前这一幕了。
鬼上身了吗!
天天没说什么,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抱歉啊宁次,这段时间都在张罗店里的事,一不留神就睡着了……”她左右打量了一下,“已经结束了?”
宁次点头。
“非常感谢。”天天礼貌地说道,“作为回报,我请你吃高级料亭那家鲱鱼荞麦面,怎么样?”
宁次没有回答,空气似乎凝滞了几秒,“天天,你跟我说话,一直都是这么客气吗?”站在阳光照不到的暗处,他的身影被罩上一层使人看不真切的阴影。
天天没想到宁次会突然这么问,明显一愣。
……当然不一样。
她和宁次可是最要好的同伴,早已不存在那些束手束脚的礼节。
他们可以在训练累了的时候大喇喇地在草坪躺下,可以完全信任地喝下对方递过来的水,也会在对方遇到危险时,第一个冲过去。
可是那个宁次已经死了。
“……抱歉,是我唐突了。”宁次有些不明白心中这种酸溜溜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刚才的发问一半也是它造成的冲动。他略带躲闪地挪开视线,却不经意地瞥见了玻璃柜里一个护额。
之前天天趴在上面睡觉,所以视线被暂时挡住了。
很陈旧的护额,一看就不知被佩戴了多少年,铁片上交错着深浅的划痕,光泽早已不在。黑布条上还有深色的印迹,大概是干涸的血迹吧。
注意到了宁次的视线,天天慢慢打开玻璃柜门,从黑色绒垫上拿起护额。
宁次轻不可见地蹙起眉头,犹豫几番后,问道:“这个护额……是我的吗?”
护额静静躺在天天手里,破烂的布条从掌心两边垂下。
它散发着一种,多年后引爆一团微酸记忆的气息。
天天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铁片。深深浅浅的划痕在指尖留下清晰的触感,就像在提醒曾经一同走过的岁月真的不是梦一场。
她动作和眼神都和此时的阳光一样温柔,宁次分明看见了她眸子深处那一抹不舍和依赖。
天天性格乐观率真,属于女孩里较少有心事的一类,有时也会掩藏一些个人的小秘密。
可是却有一个秘密,她埋藏到自己也没发现。
半晌。
“不是你的。”
她缓缓说道。
“是宁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