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道:“说了什么事没有?”
小丫头摇摇头:“没呢,就说是急事。”
这次又是怎么了,是缺钱了还是又有人讨她做小老婆了?
说什么骨肉亲情,说什么手足扶持,鸳鸯心中冷笑,谁会嫌银钱坠手?见着点子利好,便把妹子推火坑里也全不在意的。
真是……
鸳鸯暗叹一口气,道:“知道了,你跟她说我不得闲,没空出去。”
小丫头喏喏地去了。
鸳鸯揭起帘子,便见王熙凤大说大笑地在那里逗老太太开心。
贾母笑得缓不过气来,指着王熙凤道:“猴儿猴儿,还不快去掌嘴?听听你都说的什么!”
鸳鸯忙凑趣道:“谁敢掌二奶奶的嘴呢?二奶奶嘴肿了说不动笑话儿,可去找谁讨老祖宗开心呢!”
贾母更是高兴得了不得,指着鸳鸯道:“你也跟着学坏了!”
王熙凤故作委屈道:“老祖宗这里的人都是千伶百俐的,不说我跟着她们学坏了,倒说是我带坏了!罢罢罢,我这就给老祖宗赔不是可好?”
鸳鸯忙笑着去给贾母端茶顺气,上房内一时笑语盈盈。
鸳鸯正给贾母捏着肩,忽见帘子闪了一下,方才的小丫头正探头探脑地看她。
鸳鸯想了想,招手让琥珀替了她的位子,自己走过去悄悄问:“怎的了?”
那小丫头为难道:“我说了鸳鸯姐姐不得闲儿,您老赶紧走罢,可是她非不肯,说是真有要紧事。”
鸳鸯无奈,只好从荷包里翻出个小玩意,塞到小丫头手上道:“拿着顽罢。”看小丫头乐颠颠地走了,这才慢慢地往二门上来。
她嫂子站在门上,踮着脚左看右看的,一见鸳鸯过来,便叫道:“姑娘跟我来,我有要紧话儿跟姑娘说!”
鸳鸯冷笑道:“你的要紧话儿,我是再不敢听了。”
她嫂子跌足道:“你爹没了,你也还是这么说?”
鸳鸯怔了,勉强道:“我怎的不知道?上次来信还好好的,怎就没了?勿要胡沁!”
她嫂子急道:“哪有拿这个胡沁的呢!”
鸳鸯怔怔地站在当场,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
娘走了,爹……也走了。
哥哥嫂子她早已是不指望了,从此往后,她便是个彻头彻尾的……孤儿了。
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无家可回。
但是怎么能在这个女人面前流露出软弱?
鸳鸯咬住压根,抑制住自己的悲伤,道:“知道了,你回吧,老太太找我呢。”
谁知她嫂子却还没说完:“姑娘且慢,还有一件事呢。”
鸳鸯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
金家媳妇道:“这后事要使银子的呀,姑娘怎么说呢?”
原来为的是这个。
鸳鸯气得要笑:“该给多少,府里自有定例。这自然不必你来说。”何况交给这个人,还不是进了她自己腰包?
金家媳妇道:“如今姑娘也是无父无母,岂不闻长兄为父,长嫂为母?”
鸳鸯冷笑道:“我原本是家生女儿,父母死了自有主子安置,很不与你相干。”
金家媳妇啐道:“姑娘如今这般自持身价,想是有更大的想头。只是我劝姑娘也不要太猖狂了!早早的寻个好去处,岂不比如今这样不明不白地吊着好多了。我实话告诉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