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野,”平泽考虑了很久,问,“你不会真的觉得,北村他们……是真心跟你交朋友的吧?”
英世露出苦笑:“没有人会对朋友真的拳打脚踢吧……这一点,我还是有自觉的。连七君都很讨厌我呢,其他人没道理对我另眼相看吧。”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诡异的判定标准,平泽喝着牛奶不说话。
“没有用的,”平泽说,“不管你是真的圣母病,还是蠢到想用这种办法感化北村,都行不通。”
“卑劣的人啊,在看到比自己高尚的人的时候,想的并不是尊重崇拜感谢,而是千方百计去证明对方是一个伪君子,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不把对方也拉到脏水里,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变成英世不说话,膝盖上放着便当,坐在花坛边缘发呆。
提醒过已经仁至义尽,平泽不打算多管,吃完午饭先回教室,临走的时候,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没有人会对自己看不起的人产生感激之情,被蔑视的人帮助,被羞辱的愤怒往往多过感激……非要这么做的话,至少先让他们意识到,你的地位跟他们是平等的。”
第二天是周六,过了周末两天,礼拜一再在教室见到英世,这家伙脑袋上缠着一圈纱布,比以往任何时候看着都要凄惨。
比英世缠着纱布的模样更加罕见,北村三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虽然依旧没有自己写作业,却没有把抄写的任务都丢给英世,而是自己在乖乖抄。
今天的课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太平。
北村三个人依旧打打闹闹,却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把英世当做目标。
并不是因为英世受伤,三个人有所顾忌,英世坐在座位上认真看笔记复习,北村甚至过去问了一句英世的伤要不要紧。
一系列反常的原因,在小树林例行的一起吃午饭时间,没有等平泽问,英世就迫不及待的把来龙去脉主动说出来。
周末英世在市区打工,碰巧看见北村三个人惹上了看上去很不得了的不良少年。
英世原本打算偷偷报警,然而就在那个时候,想起平泽给他的建议,于是在报警之后冲出去,帮着北村三个跟那群不良少年打架,不出意外的被揍了个半死。
不过也因为这样,北村三个人对他稍微刮目相看了。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印象的的确确发生扭转,在他们心里,久野英世不再是个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反抗,一点血性都没有的面瓜。
“原来你有打架的勇气啊,”平泽说,“那北村他们一开始欺负你的时候,反抗不就好了?”
英世回答:“那样会打起来啊,同班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打架很不妙的吧。”
平泽:“……哈?”
对方说的每个字他都懂,组合在一起却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平泽沉默了一会儿,问:“久野,你之前找老师说北村他们欺负你的时候,具体是怎么跟老师说的?”
英世“唔”着,回答:“就是说……北村他们最近对我的恶作剧有点过火,我还蛮困扰的……这样。”
这已经超过了迟钝的范畴,纯然是个傻x了。
平泽深深叹了口气:“你这种完全搞不清状况的地方,真的很讨人厌啊,久野。”
“嘿嘿嘿,”英世笑起来,“我倒是还蛮喜欢七君的,能跟七君成为朋友的话就好了呢。”
“不可能的,恕我拒绝,”平泽果断的回答,“还有,能别用这么奇怪的称呼叫我吗?”
“恕我拒绝,”立刻把平泽刚说过的话还给了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