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开了口,声音低沉冰冷,像一根钢针,瞬间戳破我心里膨胀跳跃着的东西。
他叫了我的名字,他不带一丝感情地对我说:“吴邪。”
周遭突然冷下去,心里狂乱的雷声戛然而止,只留哗啦啦的雨水还在降落,我愣在当场,默默盯着他的脸。
“……你认识我?”
你知道我叫吴邪?是爷爷告诉你的吗?
我想朝他发问,嘴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巡游,从上到下,仿佛一把刀穿透皮肉,森然游走在我的骨头上。
我想起梦里那把属于他的刀,漆黑,沉重。我开始感到不舒服,他的目光是那样警戒而陌生,带着无论如何也遮不住的疏离冷淡,让我醒悟他毕竟是初次见面的客人。
我后退开,低下头,突然意识到刚才的失态实在不应该。
或许我的确在梦里,在真假难辨的记忆中与他有过很多接触,但实际上——实际上我们仅仅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我不该冒犯客人。
“对不起。”我向他轻声道歉。
他似乎愣了一下,脸上依旧毫无表情,爷爷从他身边越过,站到我们俩之间,似乎想调解此刻尴尬的气氛,却又无能为力。爷爷看他的眼光带着畏惧和迟疑,就像那年我闯祸后,他看着从昏迷中醒来的我一样。
沉默在房间里持续了许久,终于,这个男人转身向外走,没有再跟我说一句话,没有多看我一眼。我才发现,他手上还提着一个漆黑的包。
爷爷追着他出去,房间里再度只剩我一人。
雨似乎变得更大了,在轰鸣肆虐的暴雨中,我听见飘过几缕断续的话音,是爷爷的声音。
“族长……你不再进去看看他?”
……
“……吴邪他,他……”
……
爷爷的声音逐渐消失在风雨中,回应他的只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