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深夜,天顶挂着一轮圆满的冷月,白亮光芒投射下来,将静谧的山谷映得如同仙境,可谁也不知道,就在这美好的仙境之下,却藏着恐怖的怪物。
我长出口气,用力推开胖子和他的挟持,双膝软倒在地,浑身发抖,感觉自己真撑不住了。一路上来他们走得很快,几乎是拖着我前行,我跌跌撞撞,盲目迈动双腿,眼前所有都影影绰绰,看不真切,耳朵里听见的声音也如同在水底,带着奇怪的回响。
“老板,老板?!”
守在洞口的俩伙计围上来,焦急地查看我的情况,小陈手往我额头上一摸,像触到钢针一样弹开,大喊老板发烧了,很热。
“这儿有药,吃点?还是先喝水。”
“先喝水吧,拿壶来。”
他俩手忙脚乱地招呼我,我半闭着眼,一动也不想动,眼角余光瞟到胖子和他走到一旁,似乎在说什么,胖子一脸迷惑,不住摇头。这时他回头来看我,我顿时感觉浑身一颤,似乎心虚,又似乎畏惧,体内好像伸出了一只手,突然握住我的心脏用力一捏,痛得我眼前一黑,颓然闭上双眼。
发烧……
小陈扶起我的头,清凉的水顺嘴角流进来,我咂了两口,感觉略好些。他们说我在发烧?大概是吧,刚才……我心烦意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却找不到难受的根源,只能闷闷喝了水,又躺下去。
月亮悬在我的头顶,银光照着我的脸,山坳里这处平台如夜展开的盛宴,布置纤毫毕现。躺在这样美的夜色里,我却听不见一点虫鸣鸟叫,仿佛这座山谷早已死去,徒留遗骸。
我不知自己躺了多久,或许只有短短五分钟,他和胖子来到我身边,轻轻唤我。
“吴邪,吴邪。”
“唔……”
我应了一声,吃力地睁开眼,看到他俩坐在我左手边,伙计蹲在另一侧,冷光灯已点亮,为冰冷的夜色增添了另一种寒凉的光泽。光芒中,我看到他手上拿着一个东西:黑色的圆球,似石似玉,就在他手指压着的地方,裂开了一个口子,内中空无一物。
这是……我肩膀一震,呼吸几乎停了,这不是墓室里那个黑球吗?
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什么时候带出来的?
仿佛看出我的意思,胖子道:”撤的时候,我顺手把这玩意儿抓了出来,总不能白走一趟……天真?“
”……没事。“我低声安慰他,想想又道:”“好像有点发烧。”
胖子一听,大手放到我额头上,试了试说:“是有点儿发热,不过不烫手,你身上觉得怎么样?”
“有点像重感冒。”我无法准确描摹身体的感觉,只能找个差不多的形容敷衍过去,“一身疼,烦躁,没力气。”
“你是不是被这东西砸到了,头上没破口子吧?”胖子拨开我的头发查找,伙计小梁摇头说他刚才摸过了,老板头上没外伤。
“没外伤就好,不用包扎。”胖子点头,收回了手,“斗里的事儿说不好,你多躺躺,我跟小哥研究那东西好了。”
那东西……我目光移到胖子身边,闷油瓶自始至终都没说话,手里牢牢拿着那个黑球,双眼锁在我身上,目光深沉,甚至让人有点害怕。
我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怕他看出我有所隐瞒,我想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等回去之后,或只有我跟他两人的场合,再跟他说我喝下了那个水的事吧。
现在……总觉得很心虚。胸膛里的心跳得很快,却绝非羞怯或激动,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与盘旋不去的阴影。
胖子没有看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