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看来,至少他永远做不到我想要的那种靠近,他能做的极限,不过是来我铺子里坐会儿,或翻拓本,或喝茶发呆。大概在他心里,这就是人与人之间亲密的表现,我明白自己和胖子在他心里是不同的,但我还想要更多。
于是我决定,如果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他还来,我就向他说出那句话。
说我喜欢你,咱俩在一起,成不?
随之有那一句不成,一场冒险,一场归于死亡的惨烈。
现在,我就坐在他身旁,握着他的手,穿越梦境所代表的凌乱纠葛,活生生地在这里。我感觉自己仿佛一条鱼,原本生活在海中,历经沧海桑田,深海变为山谷,这一尾鱼也化作石壁上的影子,然后被人发现,捡起,拿在手中细细摩挲。
亿万年前的鱼在山海异动中改变了形态,远离了时间,而我……
月光照在我们身上,深夜里的静默洒在视线中每一处,他始终没说话,不理睬我。我并不觉得尴尬,我知道他就是那么个人,他的话很少,惜字如金,那些话语便更如金子般宝贵,他从来不会开玩笑,甚至像生来就不会笑,儿我偏偏就喜欢这样的他。
我怎么就爱上了这样一个人呢?
我在持续的沉默中清清嗓子,小声对他道:“上次跟你说起我们去东边那个墓的事……”
他握着我的手顿了顿,我能感到他对这个话题有忌讳,毕竟从那里开始发生了一系列惨祸,他有忌讳很正常。如果可能,我不想再次提到它,要不是今晚的月亮……
要不是今晚月光和那个晚上一模一样,我或许也不会再选择这个话题。
“我从昏迷中醒来后,你们就带着我离开主墓室。”
是的,我还记得,那个梦的后半部分是这样的。
我被黑球中的液体浇透全身,并吞了一部分下去,然后陷入诡异的昏迷,这时他来了,冲入墓室,找到我和胖子。他们共同守护我的醒来,我醒后第一句话是“没事”,但我心里已有了不详的预感,心知肚明这是假话,应该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开始发酵了。
我们无暇多谈,决定赶紧离开,他和胖子扶着我,一步步走出主墓室,回到那条漆黑的通道。踏入通道时,我感到一股奇特的陌生气息,这好想并不是我们来的那条路。
“……是不是走错了?”我声音有气无力,浑身发虚,眼前一片昏暗,靠在胖子身上小声问。
“啥?”胖子没听清我说什么,反问我,倒是站在我旁边的他更加耳聪目明,说就这条,没错。
他是从这条路来的吗?我有些疑惑,用力转过头,想跟胖子再确认下,胖子已附和了他的说法,说就是这条,前面还有个转弯儿呢,就那。
顺着胖子的手电光,我看到了那个漆黑的门洞,心里的疑惑更深,我明明记得来的时候,我和胖子跑了好远才来到主墓室,怎么这里一眼就能看到头呢?
不对……我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妥,想来想去又想不明白,按理说,地底下的建筑,规模总是有限的,如我们来时那样跑很久才能进入墓室,本身就不合理,像现在这样才是正确的。
那时我还没意识到,就在我喝下那东西之后,墓室中的某种力量已完成了它的布局,功成身退,曾笼罩在其上的神秘力量也消失了,于是一切回到它们应该在的样子:走道变得简洁,距离缩短,麻痹我们的视觉和听觉的幻象也不再出现。
我就这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