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
爷爷在门边呆立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关门走过来,和我并肩坐在床边,一手抚着我的头发,一手放在我腿上,拉住我因紧张虚弱而冒着冷汗的手,长叹一声。
爷爷掌中传来一股熟悉的力度,坚实丰厚,仿佛春天的细雨,夏日的清风,秋光中绵长的流水,冬夜里暖热的炉火,让我慌乱不知所措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爷爷……
如今的我没有父母,没有亲友,但我有爷爷,这二十五年他一手拉扯我长大,爷爷是我此前世界的全部。
我慢慢倒在爷爷怀里,嗓子里发出绝望的幽咽,感觉眼泪一点点浸染了他的肩头。
这一刻,过去我所有对爷爷严厉、不近人情的印象,和由此产生的畏惧都烟消云散,我想这就是爷爷,就是二十五年来一直呵护着我的爷爷,是我在此间唯一的亲人。
“好了,好了,不哭。”爷爷似乎很不习惯这样安慰人,声音都有些变了:“这么大人了,哭什么,客人又不会欺负你,爷爷知道。”
“嗯……”我在爷爷肩头蹭了蹭,把泪水擦到自己脸上。
爷爷沉默片刻,推我坐直身体,观察我的表情,大约看出我已平静下来,才又叹口气,低声道:“别怨客人,他只是想保护你。”
我点点头,这个道理我懂,我都懂,但懂和理解、接受完全是两回事。显然,对于那些属于过去,甚至可以说属于上一个我的梦境,爷爷同样知道些什么,只是他也选择了不告诉我。
在他们眼中,我就那样脆弱,那样不堪一击吗?
还是说……这件事真的已经超越了人所能接受的极限,所以他们才会对我隐瞒?
我看着爷爷,反复在心里构思想说的话,最后开口道:“我梦见过自己做的事。”
“是吗……”爷爷的语气也谨慎起来,一旦触及这个话题,我们都变得保守甚至封闭。
“我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事?”我问爷爷:“梦里我杀了人,还……吃,然后我逃走了。为什么会这样?我之前从来没有做过……”
爷爷眉头微皱,很快回答了我的疑问:“那不是你的本意,吴邪,你那时候被某些东西感染,就像生病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是那个黑球里的水吗?我在那个墓室里喝下去的……”
爷爷没有回答,静静盯着我的双眼,似乎再一次评估着我的承受力,片刻后,他轻轻点了下头。
“那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族长也不完全清楚。”爷爷垂下眼帘,低叹道:“在你去后,我们还对他进行了大量的研究,证实了族长之前的推测。”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我直觉他说的“我去后“是指我死之后。
“我们只能说它是……是很早之前某个人留下的,为了某个目的。”爷爷谨慎选择着措辞,看得出他是真的在为如何描述这东西而苦恼。我没有打岔,默默听他一点点描述着这个至关重要,又始终隐藏在黑暗中的邪物。
“我们推测,曾有人出于某个目的,修筑了你们当年去的那个墓室,然后在当中放置了那个黑球。几千年来的历史都证明了,只要是墓地,就有被盗掘的风险,而这些盗墓者,就是他们要寻找的猎物。整个墓地已被修建时布下的力量笼罩,闯入者很容易进入主墓室拿到黑球,球里边的水经过处理,具有一种特别的力量,能够蛊惑和操控人,让人为了他们的目的变成怪物……”
“什么目的?”
我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