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位爷爷的笔记引领我走上那条道路,走进了有“他”的人生,即使最后属于我的结局是无比惨烈,我依然不后悔,只想寻求真相。
“吴邪,明天爷爷就要走了,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晚。”
我一怔,这话听着似乎有什么别样的意味,但我没有多想,此时的我也无法再承受更多情感的冲击,我宁可认为这是一次普通的告别。似乎在印证我的话,爷爷随之露出了温暖的笑意,冲走那若有若无的凄苦感:“所以,今晚把剩下的鹿肉做了吧,给爷爷践行,记得要用烤的,刷上酱,就你上个月做过的那种,我想吃。”
“哎……好!”
不知不觉间,长日将尽,开始变红的日光在墙上默默划过,我忽然意识到再不去厨房做准备,今晚就吃不成鹿肉了,正要离去时,爷爷却又叫住了我。
“等一下。”
“嗯?”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爷爷的面孔在日影中显得暖意融融,也有些扑朔迷离,他看着我,眼神在一瞬间变得遥远而疏离,好像他又恢复为那个让我感觉畏惧的严厉爷爷。忽然,我听到他低声开口,说:
“——其实,因为某件事的缘故,我对你的感情有些复杂,吴邪。”
什么意思?
我愣在当场,茫然无措。
“那天我看的那本书,你也翻过了吧?”
爷爷说着,将眼神转向他房中的书架,我顺着看过去,发现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本书上,那本书孤零零的放在下方一个格子中间,仿佛被遗忘了。
我认出来,是那一本,记载着两兄弟的故事。那天爷爷离开房间后,我曾拿起来翻阅,从中触到一点未干的水渍,仿佛有人对着书中的故事流下了眼泪。
我没有回答,爷爷深吸口气,又看向了我,问道:“……还记得小时候爷爷跟你做的那个游戏吗?”
游戏……我愣了愣,回忆如流水般从脑中淌过。
小时候爷爷常常给我念书,教导我各种知识,还发明了一些寓教于乐的小游戏,比如我们在本子上画出网格,用数字将当中填满,让每一行、每一列都呈现完满圆融的规律性。当我完成它时,爷爷就笑起来,说这个世界是有规律的,很美好的规律——不是说世界上发生的事情很美好,而是这种规律本身很美好。
我那时还太小了,不太听得懂,爷爷也不多解释,自顾自地说下去:规律的存在本身就是美好的,不同的人对它有不同的称呼,比如在你昨天开始抄写的佛经里,它们写作“因缘”:原因与结果,开始和结束,彼此牵连,互相发生作用,就像窗外的风……
你看,吴邪。
我顺着爷爷的手指看去,目光穿越房屋的束缚,看到了窗外蓝天上朵朵白云,它们停在那里,像天盖上漂浮着一座座仙人的宫殿,此外还有肉眼不可见,却切切实实存在的清风,它推动了树枝摇晃,托举着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这就是规律,吴邪。
爷爷的声音中带着温暖的笑意,将他所知的关于世界的林林总总都倾囊相授:有原因,便有结果,有开始,便有结束,比如此刻,你看到阳光明媚,蓝天白云,其实在这些之后,一切都正在改变:天不会永远是蓝的,夜晚很快会到来,风也时大时小。不论发生怎样的改变,都和它们这一刻的状态相关,并且导致了接下来的结果。
我静静听着,从爷爷的话语里汲取智慧。
大多数因果之间都不是简简单单,直来直往的关系,需要时间和机会,才能让它们表现出全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