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叹一声，瞪大双眼，看蝴蝶落在窗棂上，几秒钟后又振翅飞远，消失在背景的蓝天里。
四天后，山谷中真的下了一场大雨，我对爷爷佩服得五体投地。爷爷却说这是一次巧合，山谷中的雨来源于其它地方的蝴蝶，而我们谷中的蝴蝶所造成的雨水，大约已落去了东边遥远的海面上。
这就是因果，它可能开端于此地，却终结在别处，可能是一次针尖大小的启动，最后演化为磅礴万钧的力量，但无论如何，规律始终在发生作用：有开始，必有终结，然后在终结之后进入新一轮的转化，世界就这样生生不息。
那么……我心里突然灵光闪现，不知什么力量推动了幼小的我，脱口问道：那人呢？人也有规律吗？
爷爷专注地看着我，目光中似乎有惊喜，也有不可捉摸的畏惧。
“人……我是说人和人之间，也有这样的规律吗？比如他们做的那些事，造成的那些结果？”
我开始语无伦次，童年的我似乎隐约感到了什么，却无法捉住它，只能以当年自己所能调动的全部智慧和语言，笨拙描绘那玄妙无稽的预感。
“就是那个……我，我如果做一件事，其它人也……”
我脸色涨得通红，磕磕巴巴，最后实在忍不住，挫败地哭出声来。
那是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没用，感到自己的渺小。
我连自己的语言和思维都无法控制，无法向爷爷传达我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我要问的是：人的存在，以及人的命运之间，也存在着这样的规律吗？
有开始，便有终结。蝴蝶掀动翅膀的微风最终变成一场暴雨，那么，人并非刻意的举动，或无足轻重的选择，最后也会导致不能收拾的结果，甚至全盘崩溃吗？
蝴蝶不会知道它有那样的威力，站在命运这一端的我们，也看不穿道路那头的光景。
爷爷慢慢把手放到我头上，梳理着我的头发，擦干我得眼泪，他声音也同时传来，温柔而沉重。
“有的，吴邪。”爷爷的话仿佛夕照下的晚钟，声声敲击着彼此的心灵：“人也有同样的规律，因果，机缘，即使最漫不经心的小动作，也可能有超乎想象的结果，更不用说那些刻意为之、目的鲜明的举动了。”
规律无所不在，因缘束缚着每个人的一生，只要做过，就必须承担后果。
收回回忆，我盯着近在眼前的爷爷，刹那间又觉得他有一丝陌生，仿佛和我记忆中的并非同一个人，可是他提到了游戏……如果他不是爷爷，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之间的游戏呢？
一定是那个填字的游戏，由数字和规律共同构成。当年，当我又一次完成爷爷给予的迷宫时，他满意地笑了，然后将格子颠倒，用当中几行数字进行一系列运算，最后得到一个八位数。
记住这几个数字，吴邪。爷爷吩咐我：这几个数字很重要，你要记牢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不用问，你现在不要问，记住就是了。
之后，爷爷再没有提过它们，也不需要再提，这些数字已牢牢刻在了我心里。
“是指那个吗？1……”我看着爷爷，轻声说出那几个数字：“197703……05？”
“嘘——！”
最后一个音节刚刚出口，爷爷的手指已竖在唇边，眉头紧皱，仿佛我触碰了一个禁忌的秘密。我立刻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