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到用饭的时辰,阿芜姑娘这会回去生火做饭怕是要迟了,左右厨房里都要生火,阿芜姑娘不若和主子一块用饭,也能省了不少事。主子他若见到姑娘也定十分高兴。”
正说着,他们二人就看到了亓晏。
长宁跟在亓晏身边多年,哪里见过能让王爷早早等在门口翘首以盼的人,不由地乐呵呵看了好几眼坐在一旁的阿芜,暗里为亓晏说好话。
“这不是主子?想必是知道姑娘你也过来了,否则我哪担得起主子亲自等我。”
阿芜也透过掀起的车帘看亓晏,风卷帘动,四目相对,台阶上的男子弯唇而笑,眉目都盛满满欣然的悦意。阿芜不知怎的,想起了昨晚上喝了酒和她胡搅蛮缠耍赖时的亓晏,他倒真真差别太多。
长宁先下了车,原本扭头要回去扶阿芜。这回亓晏却往前迈一步,朝阿芜先伸出手。长宁一看,立刻识趣地退到一边,免得和王爷争这份“美差”。
“阿芜。”
阿芜看亓晏微微仰头,晴朗的天气里他流畅好看的下颚线清晰可见。马车踏板不高,阿芜本要自己跳下,可亓晏伸了手,阿芜沉思不足片刻,手便轻轻搭了上去。亓晏握着柔荑微一用力,便接着阿芜下到地面。
亓晏微微一顿,自然地松开手。长宁适时插话说道:“路上适逢阿芜姑娘,便请了姑娘一同坐车回来。不知姑娘可有什么偏好与忌口的,我也好和厨房说一声。”
亓晏示意地看了长宁一眼,问的却是阿芜:“阿芜这些日子不是喜欢吃鱼?”
听亓晏提及,阿芜的眼睛亮了亮,长宁顿时十分有眼色地回道:“昨日听厨房说准备采买鮰鱼,这会该已在厨房备着了。”
鮰鱼难得,曾一度为朝廷贡品,非寻常百姓家桌上能见的菜肴。亓晏摆了摆手:“长宁你去吧。”
阿芜随着亓晏步伐,第一次步入隔壁这间院落。两边格局大致相同,亓晏临时盘下这间宅子,并无做大改。但入目可见的侍卫和仆从就有好些个,光这一点就要比阿芜的家要有人气。
亓晏放缓步子走在阿芜身侧,翌日再见,他细致观察了阿芜的表情,缓声微赧:“昨夜叫你看笑话了。”
阿芜偏过头看他,不知是否是酒后余留的红晕,亓晏今日的脸色比平日里的苍白看上去健康许多。却不知他苍白的脸色又是哪一年留下的病症。
阿芜先是摇头,而后想了想,说道:“酗酒伤身。”
姑娘说得一板一眼,作为医者她自然更清楚人体病理,但因她声音轻细,带着南方温柔的调子,亓晏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觉得阿芜的话比早上的那碗醒酒汤更让人温暖极了。
亓晏点头认错:“阿芜说的是。我平日并不常喝,昨夜算是意外。醉了之后与你说了不少唐突的话,我和你赔罪。”
其实并没有。阿芜心里有些奇怪亓晏和她的道歉,但看亓晏,他目光中带着隐隐的歉意,的确真的无比介怀此事。阿芜轻声道:“没,没有。”
亓晏转而笑开,终于放下心来。随后不久,厨房便端上菜肴。
鮰鱼肉质鲜嫩肥美且无骨,而亓晏随行带的王府厨子的手艺远要比做一顿鱼汤还没去腥的阿芜要好得多,两人用过饭皆很满足。
饭后,阿芜认真地站起来消食,同时心里也在想清打算。师父的杳无音讯让阿芜始终放不下心,阿芜看着一旁的亓晏,忽然想到一件事。
“亓晏,你说你、你从东都来?”
亓晏顿了顿,回应道:“正是。”
“我打算,去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