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阿芜,亓晏的笑容真切了不少,他偏头看了一眼阿芜,才温声道:“这是本王的,贵人。”
宴席另一边,林铮扯了扯身旁青年的袖子,低声道:“洛兄,容王在看你我!”
洛闻光怔怔回神,正与亓晏四目相对,自然也认出了他身边的美人姑娘。阿芜今日一身十六破花间裙,裙头自裙摆布帛由窄至宽,勾勒一弯细腰。珠玉做花钿,银丝挑飞鸾,当日也美,今日也美。只没想到沉默寡言的医女竟是容王的身边人,洛闻光神情里带着三分讶异。
倏地,上座的人对他们这方向举了举酒杯,林铮和洛闻光两个年轻人难免诚惶诚恐,也不管胜不胜酒力,在亓晏的唇碰到杯沿前,先后各饮了满满一杯。
容王笑了,林铮和洛闻光隔得太远,不知对方这抹笑容是对初见世面的年轻人善意的微笑,还是嘲弄的讽笑。随后亓晏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可自便。
这一来一往,殊不知羡煞了旁边多少想和容王攀关系的人。随后时间里,这二人承受着周围或隐或显的探究,并未自在多少。
洛闻光这里开了头,礼部侍郎便问亓晏:“除开这探花郎,状元与榜眼皆在场,王爷可需见见?”
亓晏摆了摆手,直接拒绝了。
阿芜与洛闻光亦不过一面之缘,她见着了,看了,没过一会便移开目光。原本对文士的热闹向往不知不觉消磨了大半。琵琶声声于耳边,阿芜被吸引地往那边看,弹琵琶的女子有好几个,可最中间的那位红衣女子却格外让人牵动心神。
一弯柳眉,眼帘微垂,素手捻抹轻挑,世间的情痴都叫她弹尽了,如怨如慕,淡淡风花雪月的愁怨里偏生带着一丝媚,勾人极了。
阿芜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却知道她好看极了。
洛闻光也在看她。
林铮又喝了两杯,发觉身边友人今晚的魂不守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闻光,你在看什么呢?”
洛闻光喉咙滚动,随后猛地灌下一杯酒,林铮被他这一下弄懵了,反应过来时却听洛闻光说:“我想我对她一见倾心了。”
林铮吓坏了,压低了声音:“你疯啦!那一看便是容王的女人,就是再好看,你能争得过容王不成?”
洛闻光瞥了友人一眼,摇头:“我说的是她。”
原先还曾调侃过阿芜美貌的不羁探花郎,此刻却十分正经。
林铮顺着洛闻光的目光看去,是教坊那一众姑娘里生得最美也最媚的琵琶女,虽不比容王身边那位神女之容,可也各有千秋。林铮先是猛地松了口气,可发现好友来真的后,又忍不住蹙起了眉。林铮假以玩笑口吻劝告道:“你就不怕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琵琶声忽转促,琵琶女手腕一颤,声声婉转动人。
她抬起了头,右眼下有一颗泪痣。
洛闻光道笑叹:“谁又能忍心苛责神女呢?”
曲终,亓晏碰了碰阿芜的袖子,怨道:“阿芜看得好生开心,我几番叫阿芜都不肯理我。”
阿芜抿了抿唇,迟疑地问亓晏:“你、你叫我了?”
亓晏板着脸:“叫了。”
阿芜一本正经解释道:“她、她生得好看,弹弹得好听,我才看了。”说着,清清亮的目光不偏不倚地瞅着亓晏。明明是亓晏问她想不想来看热闹,她不是在看吗。
亓晏无可奈何又甘之如饴。
生得好看这点便罢了,他却总不能跟着去学琵琶吧。左右阿芜开心就好。
亓晏瞥了眼台下的红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