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亓晏来了,上方的谢太后咬了咬唇,与身侧的宋辰瑞接耳。
随后谢太后吩咐开宴。
开场是七个身着绯衣的教坊女子,阿芜在后方弹奏舞乐的人群中果然看见了琴欢。琴欢伤好了,病中惹人怜惜的脆弱和忧郁褪去,重新变回那个媚态横生的尤物。她也看到了阿芜和亓晏,眼波流转朝两人露出一个极其艳丽的笑容。
宴上杯盏交错,贵女们莺莺燕燕,相互交好的坐在一块,不时传来压低声量的笑语。皇帝乃当今天子,无上尊贵,可他毕竟年轻,容貌与气势都未长开,清隽的相貌在宫宴上另一个男人无形的打压下只见得稚气。明明天子才为正统,容王是臣,是狼子野心之辈,依然挡不住不少世家女子偷借着袖口遮挡,含俏的羞眸偷偷望着亓晏。可看了亓晏,难免会看到与他抵肩而坐姿态亲昵的阿芜。也不知是容王从哪里带来的女子,除开家世,她们相貌气质竟一样也比不过。
这些或明或暗投在他们身上的目光难以被忽略,阿芜在桌下的手轻轻扯了扯亓晏的袖子。
“她们,都在看我们。”
亓晏为阿芜夹了菜,笑道:“她们是在看阿芜好看。”
阿芜这回隔着衣料戳了戳亓晏的手:“还在看你呢。”
“是么?”亓晏哂笑,一点也不在意,继续胡诌着逗阿芜,“那也是因为我坐在阿芜身边,她们免不了要看我。”
宫宴尚开始不过多久,亓晏却替阿芜惦记起了点心,他让长宁叫了宫里的太监来。长宁应声,把离这最近的小太监给抓来了。小太监素白的脸看起来更白了,诚惶诚恐地躬身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等会上什么点心,去御膳房那问问。”
小太监一时没反应过来,位高权重让人戚戚的容王竟会特地来问这种事,然后小太监便被容王身边的宁公公凉飕飕地瞥了一眼,忙不迭地应声,飞奔也来不及似的跑远了。
贵女们陆陆续续为今日的主角谢太后送生辰贺礼。各个世家拿出来的东西都不差,谢太后端着矜贵端庄的仪态淡笑着一一赞许,唯有在自己的亲侄女、即谢家姑娘献上礼物时,露出过真心实意的笑容。
亓晏既赴宫宴,自然也要准备一份礼物。
阿芜看到旁人都有礼物拿出来时傻了,因为亓晏完全没有和她说过这件事,可现在来看,来宫宴的人都是要给太后送礼物的。以为亓晏又在那她寻开心,阿芜皱了皱鼻子瞅了他一眼。这副无声控诉的小模样反倒把亓晏惹得想要逗弄阿芜了,压低的笑声不断从他口中漏出。
“放心,阿芜的礼物与我的连同在一起,她们不敢找你要礼物。”
阿芜哦了一声,但听起来反倒像是轻轻的哼声。
这厢也念到了亓晏送出的生辰贺礼,坐在高位的谢太后忍不住浮现出欣喜的表情,不再年轻的脸庞上浮露出一丝小女儿的情态。可亓晏送的贺礼贵重有余却一点也不经心,寿山石雕的松柏白鹤,无一不是延年益寿的祝词,狠狠地戳中了谢太后的痛楚。她脸色僵硬地慌忙去看亓晏,对方却从未分过一丝一毫的注意在她身上。
一旁的皇帝脸色不太好看地咳了两声,委婉地提醒名义上的母后,才让谢太后的目光及时收回来。
前头刚让灵帝剥了一部分权利的王家今日竟也来了人。一时间满堂女眷议论纷纷,谢太后刚要开口,位置上却施施然站起来一个挽着妇人髻的女子,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