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你只要知道,姐姐就要做太子妃了,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和小弟,也不敢欺负咱们苏家了。”
她还记得,叠叠帷帐,遥遥烛火,映衬着姐姐的脸,是那样的骄傲又明亮。
也许生为苏家的女儿,锦衣玉食的高门嫡女,这便是她们必须要踏上的一条路,她已经偷懒了这么些年,说起来还算赚了。
于是苏卿言坐直身子,将所有的厌恶与不甘,还有那个被描摹出形状的状元夫人梦,全部埋进心里,垂着手臂,用难得认真的语气回道:“爹爹,我知道了。”
承元五年,六月初六,连进宫一趟都嫌太累的苏家二姑娘,终于在礼官的引导下,完成了繁琐的封后大典。
当她坐进懿和宫里的龙凤喜床上,只觉得腿脚都不是自己的了。鎏金的凤冠足足有一斤重,压得脖子连带背脊全泛着酸痛,偏偏她还不敢乱动,更别提靠着或躺着。
懒惯了的苏卿言,根本半点也不敢松懈,只能规规矩矩,手压着厚重的礼服裙裾,将全身的弦绷得笔直,连呼吸都不敢过重,怕把面前的盖头给吹掉了。
这一切,全因她那位前皇帝姐夫,刚拜过堂祭过天的夫婿,正坐在她身边,温柔地替她掀开盖头,黑眸里蓄满了深情,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盛妆过的眉眼上。
苏卿言垂着眸子,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可交缠在一处的手指,彻底暴露了她的紧张。这时,她听见今上轻笑了声,靠过来道:“朕觉得,你还是平时那样比较好看。”
苏卿言眨了眨眼,不知该如何回应,又听皇帝在她耳边叹息着道:“你总是如此,难道朕在你眼里,就真的那么可怕吗?”
可怕倒不可怕,就是……也不怎么可爱……
苏卿言把这句话给咽进喉咙,总算想起件事来,抬起头问道:“陛下,我们是不是该喝酒了”
靖帝微微怔住,随后摇头笑着道:“好,那咱们就去喝合卺酒吧。”
苏卿言心头雀跃,等喝完了合卺酒,就算的上礼毕,她应该就能把这沉得要死的凤冠给摘了吧。再这么戴下去,她这细脖子迟早得被压断。
她怀抱着这样的祈愿,跟随靖帝走到案几旁,迫不及待想完成最后一道仪式。
于是,今上姿态潇洒地端起酒杯,擦着皇后的袍袖绕过去,还未顾得上说一句缠绵的誓词,皇后就一仰脖,直接把酒给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