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华没忍住一笑, 说道:“你只是个乐师, 小姥姥还犯不着为了一个乐师跟我翻脸。且我已经寻了两个乐师进府,等你离开后,我就把他们送去小姥姥府上,再负荆请罪。”
听罢此话, 叶适委实觉得姜灼华想法与常人不同, 口上说着他只是个乐师, 分明是身份贬低之意,但是她却没有真的瞧不起自己,而是愿意伸出援手,帮助她口中这个只是个乐师的人。
叶适看向姜灼华, 感叹道:“我只是个乐师, 小姐却还肯这般帮我。”
说着,他看着姜灼华,心间隐隐生出些愧疚来,但毕竟是心狠惯了的人, 这点子愧疚, 转瞬即逝。
叶适坐在姜灼华的马车里, 跟着她摇摇晃晃, 一路到了城外的孤鹜亭。
约定的时间是申时,约莫还有半个时辰,想着还要等很久,姜灼华觉得干等着无聊,便下了马车,扶着桂荣的手进了孤鹜亭。
孤鹜亭修建在小河边,独占一处空地,面前是潺潺流水,身后是稀疏的白桦林,河水奔流到西处,视野开阔,有远处起伏的山峦,蜿蜒且长的河水,还有河道两旁稀疏不定的白桦林,委实是一处赏夕阳的好地方。
时不时有一两只看不清是什么的鸟飞过,更是独成一景,生生将此处的景色点缀变活。
此处唤作孤鹜亭,当真是名副其实。
叶适跟随在姜灼华身后进了孤鹜亭,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姜灼华闲聊。
等时间差不多快到申时,姜灼华对叶适说道:“估摸着你要等的人快来了,我先进马车里,别叫人家看见后误会什么。”
叶适行个礼,目送姜灼华进了马车里,他望着车帘的方向,看了半晌。
前些时日,初相识时,他曾着人打听过姜灼华此人。她在京城里名声极差,说是第一任丈夫因她与人私通而休了她,后来又勾引有妇之夫,还是人家妻子找上门,才将此事揭露。
然后她又同魏少君成亲,但是性格不安分,常与魏少君母亲作对。
与魏少君和离后许久未嫁,后来嫁了上京客栈的老板樊池,但是日子过得鸡飞狗跳,前些日子又和离了。
以上,都是他打听到的。若是仅从这些传闻里认识姜灼华,必然会觉得她是个不守妇道的女子。
但……他先接触的人,从这些接触中来看,姜灼华为人没什么心眼儿,心地良善,且方才她还会避嫌,懂得考虑旁的女子的感受,根本不像传闻中所言。
且她之前还跟自己说过,她想要个一心一意的人,有这般愿望的人,又怎么可能朝三暮四呢?
他看人看事,素来有自己的判断,那些传闻,或许不实,此间很可能有什么隐情。
一阵秋风吹来,卷着丝丝凉意,叶适拉了拉肩上的斗篷,收回目光,看向西方的天际。
申时到,自然不会有什么前来赴约的,所谓的心爱之人。
按照叶适的打算,他决定等一等,样子做的像一些,等过一会儿,再跟姜灼华说许是人不来了,然后就说现在回公主府回引起人怀疑为由,让她带着自己回府呆一晚上,反正明早休沐,不用上朝,全当给让自己换个新鲜的地方休息一日。
姜灼华坐在车里,拿了一匣子糕点零嘴来吃,等到了申时,她好奇的让桂荣掀起了车帘。
没有旁的意思,就是很想看看是个怎样的女子,能得到这么一颗真心,想看看她,是什么模样?
桂荣依命掀起了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