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花在路上的时间大概三分钟左右。明明预计中飞坦此时应该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是那个微型太阳虽然衰弱了许多却始终顽强的存在着，我在旁边焦急地打着转：“小黑！”

    恒星像个接触不良的电灯泡一样闪了闪，终于熄灭了。土地一片死气沉沉的焦黑，残留的热度让人睁不开眼。我把赫子缠绕在肌肤上咬着牙冲进去，没走两步就听见飞坦压抑不住的惨嚎。

    我心头一跳，感觉整个人都慌了。嘴唇止不住地颤抖，口鼻间的空气早已化身火炭，我循着声音跌跌撞撞地冲过去：“飞坦？”

    他痉挛着蜷缩成一团，用力地咬住自己的小臂，流下的鲜血给焦黑的地面染上一片暗红。平日里漠然的金眸被超载的痛苦折磨得失去了焦距，瞳孔隐隐涣散，黑发沾了沙土，狼狈地散着。

    我在难以抑制的窒息感中颤抖着伸出手，只敢小心翼翼触碰一下他的发尖：“怎么办……飞坦，我——”

    长痛不如短痛，我咬牙举起手来准备把他打晕过去。好像听到了我的声音，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啊，是……莉莲，吗……”

    “没事了，”我带着无法克制的泣音安抚他，“晕过去就没事了……”

    “我，试过的呀……不行呢……”他的背猛地拱起来，仿佛有怪兽正准备破体而出，“呃啊啊啊啊！！！”

    “飞坦——！”

    “不管怎样都晕不过去……只能保持清醒，”他在痛觉的波谷里冲着我笑，“越来越痛了，我快要……”

    受不了了。

    他又开始惨叫，十指深深地抠进地面。我咬着牙任由无法克制的泪水滴落到他面庞上，他费劲全力地喘息：“还要——他妈的多久！”

    “……大概，四十五分钟。”

    “明白了。”他费力地用僵硬的右手轻碰我浸湿的脸，水痕立刻蔓延到血肉模糊的十指上，“莉莲……带我，走吧。”

    “别让他们看到呀，我会，很难堪的。”

    “好。”我俯下身伸出双臂抱住他，啜泣着应答，“不让别人看到……我们走吧。”

    库洛洛和其他团员赶回大概是原地点的一片区域时，只看见焦黑地面上一片干涸的血迹。玛琪制止了想提取记忆的派克，对着库洛洛摇摇头。

    “不看比较好吗？”库洛洛抿抿干涩的嘴唇，“也就是两个人都没事。”

    希尔挠挠头发：“那啥，我合格了吗？”

    “当然了，恭喜你成为幻影旅团的一员。”今后就请在飞坦和莉安的报复里愉快地生存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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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伽市的南面是尚未开发的丘陵地带，我们一起浸泡在一个丛林掩映间清凉的小湖里，他全然无力地依靠在我身上。

    半晌。

    “过去了吗？”

    “……好像。”

    “再不结束我要先疯了。”

    “白痴。”他毫不留情地嘲笑我，“明明疼的是我。”

    我喃喃道：“是啊是啊，你比较重要行了吧。”

    “莉莲——”

    “嗯？”

    “没事。”

    “哦。你饿不饿？我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好像有点……过会儿再说吧。”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在湖水里沉沉地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