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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藏玉(十二)
    青铜制的面具双眼空洞,极为突出的血盆大口深不见底,只有两边突出的长獠牙,如地狱里伸出的两只手一样,细长又尖利地向她捉来,面具上沾染着着黑色的灰烬,伴着挥之不去的焦味,就像刚从炼狱中浴火而来。‘鬼面’与她不偏不倚地对视片刻,见她纹丝不动,惟恐吓她不够,待她刚站稳,又摇了一摇,直直向她冲来,几乎要往她脸上贴去。

    唐思卉脑中一片空白,想后退,却又‘福至心灵’地想到她身后正悬着一根将人倒吊在火中活活烧死的死亡绳索,硬是僵住了身体,不敢再动,却也是在这时,她的目光无意一瞥,竟然瞧见了面具底下,还有着一只捏着面具的手。

    她当即松了口气,环首刀银光一闪便向那只手砍去,鬼面当即被扔出了几米,露出其后的人,她怒斥着对方:“白玉堂,你做个人吧!”

    白玉堂不慌不忙地接下几招,一个侧身捉住她的右腕,轻轻一扭,她便因脱力而失手。他惊奇道:“我以为至少能把你吓个半死,你究竟是不是女人?”

    倘若不是正好瞧见他捏住面具的手,恐怕唐思卉真要被吓死了。

    唐思卉才不会承认这一点,只故作老成地说:“鬼有什么可怕的,人比鬼可怕多了。”

    如果在这座尘封了十三年的小楼里再遇上另一个活人,恐怕她真的会被吓死。

    白玉堂却想起了另一件事。

    唐思卉是三年前到的汴京,可那时正值开封府组团打襄阳王boss,白玉堂又身先士卒地在第一阵线冲锋,二人无缘见面,直到一年前,传闻中冲霄楼遇害的白玉堂重伤回京,才算初识。这一年的时间,二人因在开封府的‘不平等遭遇’而意外结成联盟,却也因性格不合又时时内讧,若要说起二人相识前的往事,恐怕王朝马汉对唐思卉的了解,都要比白玉堂知道的多一些。

    他记得便是去年的事。唐思卉同他打赌输了,便在汴京茶楼里做过半个月夜班说书人,专挑些闻所未闻又稀奇古怪的恐怖故事来讲,一时间惹得半个汴京城人心惶惶,入夜便不敢外出,夜市小店的生意一落千丈,商户小贩联合起来到开封府门口向公孙先生告状,公孙先生气得冲进府司西狱抢了两根长棍要揍她一顿。他那时候都已经打定主意帮她把庞太师新买的轮椅借来用用,不想唐思卉一脸无所谓地说了句话,公孙先生当即停住了手,无可奈何地仰天长叹了几句天要亡我,竟不再追责,只扛着两根长棍,可怜兮兮地走回开封府门口负棍请罪。

    白玉堂当时便对她的那句话十分好奇,只是他问唐思卉,唐思卉只说是用来唬公孙策的话,他问展昭,展昭却说不愉快的事就不必再提,他再将开封府都问了一圈,就差包大人没问过了,可其他人都一脸‘我一看你就口风不严’的表情,拒绝透露一切。这么折腾几日,他便也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直到现在看到唐思卉一副很有故事的模样,才堪堪想起来。

    她那时的那句话是:“这有什么恐怖的,我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鬼面具被孤零零地扔在角落,唐思卉为显自己的胆大,走上前去,蹲在面具一旁,捏着那面具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殊不知,她本就偏瘦,一蹲下去便显得愈发瘦小可怜,白玉堂想着她亲缘寡淡,唯一的家人只有一个义兄,一介女流还要再开封府里勤勤恳恳地抢案子来办,顿时生出几分恻隐之情。

    他斟酌着用词,一脸认真地问:“遇见公孙先生前,你也这么……这么优秀吗?”

    他本想说她做事太过拼命,可说实话,她在开封府里被保护得也算太好,除了时不时跳个感情上的悬崖,没经历过什么险境,何来卖命一说。想来想去,舌头一打结,竟然说成了优秀。

    行吧,优秀就优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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