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应当不会为难。”
苏习之摇摇头道:“小曾恩公,我实话与你说了,即便她今日肯放我走路,焉知何太冲日后不会又偷偷遣人来追杀我?那丫头既也姓何,你看她身手,便知她一定在何太冲跟前十分得脸。此事我先前也和春儿商量过,她亲口对我说何太冲待她二人不错,我不若就此随他们上昆仑派与何太冲对质,或许能求得一条生路。”
张无忌听他陈述利害,明白了其中关窍,但苏习之一说何太冲跟何沉光关系匪浅,又令他心生矛盾起来。转念又想:何姑娘瞧着与我同岁,爹爹、妈妈过世那年,何姑娘年纪尚小,此事本与她没什么干系。她待我甚是真诚,她是她、她师父是她师父,这是两码事。
他生性纯良,总要把人往好处想,哪怕是坏人,也要去想想他们的苦衷。这时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心事,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洗个澡洗出了一桶泥汤,被热气蒸红的脸立刻更红了。替他换水的跑堂被何沉光交代过,并不敢对张无忌有半分轻视,何况张无忌生得英俊,看着也不像真叫花,因此自管忙前忙后的换水,一句不得体的话都没说。
连续换了两桶水,第三桶水总算是清了。张无忌浑身上下焕然一新,头发拆洗过后回复了乌黑釉亮的本色,用软布吸干水分后篦顺了随便一扎,又换上了跑堂准备的新衣,整个人气质陡变,成了个芝兰玉树的俊美少年。
他走出房门,刚好又遇见了同样梳洗已毕的何沉光。
何沉光换下了一身粗布衣裳,重新穿上了日常行走的衣服。她在昆仑派从小到大吃穿用度都是比着总统级待遇来的,所谓好马配好鞍,她生得美丽,就连给她裁衣服的裁缝都要多用心几分。她容色娇艳,穿红色正好看,裁缝给她裁的红衣也最多,这时穿一身水红的衣裙出来,有如出水的芙蓉开出了火焰。
之前她穿得宽松还看不出来,现下穿得合身了,更显得腰肢纤细、不盈一握,行动间风姿如同即将长成的欲放之花,有一种满溢少女气息的妖艳。按说少女该是清纯婉约的,如何能与妖艳联系得起来?可她偏偏就能让这二者天衣无缝地同时加身。
只不过张无忌看何沉光看得愣了,何沉光看张无忌也是愣了。这愣里倒不全是做戏,她真心实意地想:小张教主之所以为红颜所困,看来也不完全是没有原因的。这张脸,委实生得好啊……
两人相顾无言,居然又是搅局王苏习之先出来刷了个存在感。苏习之比张无忌早些洗完,正在楼下喝酒,见楼上少男少女如同一双明珠交相辉映,闪瞎狗眼,他不敢惹何沉光,咂着嘴大声夸张无忌:“小曾兄弟换过这衣服,真真一表人才,一表人才!果真英雄出少年啊!”
张无忌被苏习之这大嗓门闪回了神,无奈道:“苏大哥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