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用罢晚膳,杯盏都没收拾齐整,便有黛玉带着丫头来服侍父亲用晚间的药,文湙本要退下,林海阻拦道:“明日上过族谱后你们在世人眼中便是“亲兄妹”了,总免不了见面的,况且日后还有赖你多多看顾她呢。”听他如此说,文也只好依言留下,实在也是好奇这传说中的神仙妹妹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所以黛玉方一进来便见父亲床畔立着个温和俊朗的公子,果真萧萧如松下风,轩轩似朝霞举,这浑身气派与舅舅家各位表哥均是不同,古之君子说的就是这样的吧。
这边的岑文湙也是眼前一亮,这姑娘果真是“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仙姿玉容,弱质纤纤。前世今生见过的美女也不少,却无一人有这般的神仙品貌,真乃好一个世外仙姝寂寞林。
二人均是略微一眼便收起了打量的目光,待林海简单介绍“这是你哥哥文”、“这是你妹妹黛玉”,让二人相互见过礼后,文远便退至一旁好让黛玉侍候父亲喝药。
等这边喂药漱口收拾清楚后,两个嬷嬷抬着红漆雕花箱子进来了,说是公子的小厮奉命送过来的。父女二人闻言看向岑文湙,文湙微笑答到:“子遥接到信儿便赶忙把手上杂务交代清楚赶过来了,也没去给妹妹收拾些像样的礼物。青州那地方偏又僻静,只有这几件皮子是去岁我亲手猎的,好歹能拿的出手,还请妹妹千万莫要嫌弃,拿去裁件衣裳穿也是好的”。
黛玉打开一看,入眼只见雪一般的白,油光水滑的毛皮映得满室生光,毛又细又密,最难得的是几张狐狸皮子不仅均无一丝杂色,连个箭创都不见。这显见是上上等的货色了,就是在贾家也没见过比这更好的了。黛玉一时不知所措,只好抬眼望向父亲。
林海显然也是个识货的,急忙道:“她小孩儿家家的怎好用这上好的皮子,子遥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岑文湙听得此言不由笑到:“这样的东西也只有妹妹这样的品格儿才相配哩,再说这样的毛色我一个男子怎好上身,给我倒真是糟践了东西。先生不必和我客气,在青州别的不说,毛料子是尽有的。”又转头看向黛玉:“妹妹快收下吧,这次来的匆忙,他日再给你寻些好顽的做补偿。”
黛玉闻言也只好先行礼谢过。继而又好奇问道:“哥哥怎么称父亲为先生,玉儿怎的不只父亲还收了弟子在门下呢?”
岑文湙大笑道:“这不是先生还没给改口费呢吗,先抻一抻,明儿也好得个大红包啊。”
林海笑着拍了文一下:“玉儿别听这促狭鬼的,明日族长上了族谱才好正式改口的。至于他为什么呼我先生…”想想当年真是好气又好笑,“你哥哥幼时便爱四处游荡,十岁那年来了扬州,也不知他是怎么弄到甘泉书院的院服,溜进了书院。恰逢那日徐山长邀我去给诸学子讲学,这小子就尽在课堂上捣乱。刁钻古怪偏又对各项考较对答如流,真叫人又爱又恨。”
文湙也笑着说:“可惜当时还是被人叫破说我不是书院的,徐山长立时便要撵我出去,得亏先生说情,才叫我混了几堂课。”
林海笑骂:“你还好意思说嘴山长?他老人家当时险些给你顶得背过气去。再一个,以徐山长的脾气,若不是对你起了惜才之心,凭谁说情都是不管用的。”
文湙略有羞愧:“当时到底气盛不懂事,他日得空定当登门致歉。多年不见,不知他老人家可还健朗如初?我记得他老人家可是有把好胡子啊。”
林海摆手道:“他康健着呢,虽年近古稀,日日也还能沿着书院门前的长阶走几步。至于那把胡子嘛,前年有一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