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兄妹二人却自有主张,黛玉对着前来传话的婆子道:“你替我谢过外祖母的好意,只是端午这天我已与哥哥商议好要去庙里为先父母做场法事。再一个,府上恐怕是要请戏班子唱戏吃酒的,实在也不适合我们兄妹过去。恐怕只能改日再去请安了”
传话的人回去对贾母回禀了此事,贾母听完也是静默不语。
女儿过身这么些年,贾家也没想着带着黛玉去庙里祭过一回,年年都只是给了东西叫她私下祭祀。如今搬了出去,倒是事事有人周全,怪不得黛玉自回京以来,对荣国府众人都有所疏远,连待自己也是不如往日亲近。即便是女儿,如今多了这么一个庶生子,竟然有了福分去享庙里的香火,想必泉下有知,也会对自己这个母亲有所怨怼吧。
贾母回过神对婆子吩咐道:“准备一份祭礼送到侯府去,就说那日我们府里忙,叫玉儿他两个也替府里的小爷和姑娘们给姑母、姑丈磕个头。”
荣国府的祭礼自然是先送到文湙面前,听着来人的话,除了心下冷笑再也想不出别的来形容那一家子人了。
嫡亲的姑母姑丈的法事,什么事这么忙走不开,不过是半天时间罢了,又不要他们跟着忙什么,连磕个头的功夫也抽不出来么。无非是怕阴灵冲撞了她贾家的宝贝罢了。又想起林海过世之时,贾家就派了贾琏一个小辈过去,还是因为另有所图。贾敏病逝时更是一个人都没有,那他们这做派就不显奇怪了。要知道,他们荣国府可是一家子闲人,完全不可能有“皇命在身无暇莅临”的情况。
打发走荣国府下人,文湙便进了内院。
黛玉正与戴嬷嬷核对去庙里要带的东西,见文湙进来,便各自站起来行礼。
落座后,文湙问道:“东西还缺吗,若还需要得赶紧叫陈叔打发人去买来了,没几天了。”
黛玉闻言笑道: “一应金器用具都叫人擦洗妥当了,香纸蜡烛也都是够。只是经幡是由我们自己备还是寺里有呢?”
“这个寺里就有的,”文湙道:“我们准备好祭礼即可。”想了想还是说道:“适才贾家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说是给老爷太太法会上用的。”说完再去看黛玉的脸色。
林家自立府以来,就设有两个祠堂。东头的供着林海夫妇,西边则是摆着岑家的牌位。对此黛玉也是知情的,每逢初一十五,两人在两边都会焚香磕头。
因为岑家养育了文湙一场,黛玉便能毫无芥蒂地由着府里供奉岑家牌位,可见她是一个如何看重孝道的人。如今父母被怠慢,心里如何不气。
果然,适才还带笑的脸立时沉了下来,冷笑道:“自来我祭祀母亲也没叫他们家人来磕过头,如今我也不稀罕,何必为我林家的事耽误他们看戏吃酒呢?”
黛玉毕竟在贾家住了六年,他们家端午节忙什么还是知道的。
文湙有点心疼这个女孩子,年幼失去双亲就罢了,还摊上这么一家子亲戚。习惯性地伸手摸摸他的头道:“傻丫头,生这个气做什么,你去让老爷太太看看你过得好,不比什么都叫他们高兴。”
黛玉虽还是不高兴,但也不想再与哥哥谈这个,也只道:“不来也好,那日还有岑家叔叔婶婶的牌位呢,也不好叫他两位看到那些言不由衷的嘴脸。”然后便岔开了话题,转而讨论起那天的各项事宜来。
转眼端午到,黛玉和文湙提前一天就到了寺里。第二天一早便起来焚香沐浴,诵经磕头,直到下午将四位先人的排位供奉在佛前,才算结束这一天的流程。
谁知文湙正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