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庭继续道:“那拓拔烈不依啊,立刻提着刀过来要将阿斩于马下。可就是这时,原本好似已经体力不支将要倒下阿湙,突然一个暴起,飞身立于拓拔烈马头之上,挥刀就砍下了他的人头。听说当时因为他手上那把刀不够锋利,拓拔烈的人头没掉下来,脖子后边儿还有皮连着的。那血从脖子上往上喷,洒得他满脸都是,阿湙是等血放的差不多的时候才伸手把头拽了下来的。那头哟,跟血池子里捞出似的。”
讲的极具画面感,仿佛他当时就站在旁边看。
贾宝玉什么时候听过这样可怖的东西,吓得手里的茶碗都打翻了,一脸的惨白。
顾舒庭立刻压了一下要翘起来的嘴角,赶紧拍着贾宝玉背脊,道:“哎呦对不住贾兄弟,吓着你了吧。”
徐维礼端过刚送上来的茶壶倒了杯茶递到顾舒庭手上,顾舒庭立马喂贾宝玉喝了下去,道:“快喝口水压压惊。”
谁知不喝还好,这一喝贾宝玉立刻呛得惊天动地,赶紧推开顾舒庭的手,道:“顾大哥,这是酒,不是茶。”
这我当然知道,就是我叫上来的啊。
可他面上不显,凑近鼻子闻了一闻,惊喜道:“居然还是上好的梨花白,这下可走运了,他既然当茶拿上来的,就不能收我的酒钱。来贾兄弟,再喝口酒压压惊。”
贾宝玉平日里也是喝酒的,只是方才没防备才呛着了,此时也只好就这顾舒庭的手喝了一杯。
谁知又听徐维礼笑道:“我突然想起来,舒庭你叫人家兄弟好像不大对吧,从陛下那儿算,你该叫叔叔才是。”
这显然是打趣了,哪有皇后娘家的人和妃子娘家算辈分的,但是贾宝玉想起来刚刚林府门前的事,不得不又站起来赔礼。
顾舒庭笑道:“都说了无碍,你要是实在过不去就再喝一杯,这事儿就别记在心里了。”
文湙看着贾宝玉喝了下去,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徐二人道:“你们就这样看着他一个人喝?”
“那怎么行,”徐维礼立刻站起身又倒满了三杯:“今儿我们头一次见贾兄弟,实在喜欢得紧,来,我们饮满此杯。”
贾宝玉无法,又喝了下去。
要知道茶壶虽然不大,但是茶杯可比酒杯大许多,空肚子三杯酒下去,贾宝玉顿时就有些站不住了。
于是道:“这还没到午膳时候呢,不如我们待会儿再喝吧。”
一边的顾舒庭立刻伸胳膊搭着他的脖子,道:“我说贾兄弟,你可不厚道啊。”
贾宝玉闻言立刻急道:“哥哥你这是从何说起,可是弟弟哪里不对?”
顾舒庭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上次我和阿湙讲话的时候,你就在隔壁。后来我们的话传了出去,引起这样大的误会,我爹和你表哥在宫里跪了一天。你说,为这事儿你该不该喝一杯?”
贾宝玉哪里敢不喝。
徐维礼笑道:“好兄弟,爽快。只是你也不能只喝他的,你不得谢谢你表哥?你最近没见过冯紫英吧,他那日也是在的,回去就被他老子打得下不来床了,现在还在禁足。你看你这活蹦乱跳的,也不和你表哥道个谢,怪不得他看你就不高兴呢。”
贾宝玉刚刚才听了一段文湙的战场英姿,此时简直觉得对面坐着的是只恶鬼。又想起上次他临走前说的隔墙有耳的话,赶紧起来敬了一杯,文湙以茶代酒干了。
此时茶壶里的酒喝完了,顾舒庭却高兴道:“贾兄弟实在爽快,今儿哥哥高兴,前些日子得了瓶西域的葡萄酒,味香色纯,今儿我们兄弟尝尝。”
要知道,中国人劝酒的艺术博大精深,区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