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被劝慰着“只看结果就好,不必困扰”,但术式出了岔子的魔术师还是本着职业素养,把各个流程细细捋了一遍。
变形契约。
双重御主。
以及他也不知道主人是谁的圣遗物。
啊啊,当初只是想赌一场而已……现在看来,中头彩了吗?
肯尼斯挑了挑眉毛,从身后宛若暴风过境的的操作台上扒了一张照片出来。
“看看这个。有印象吗?”
迪卢木多和旁侧明显兴致缺缺的金发从者对视了一眼,主动上前接过了圣遗物的照片。他眯着眼睛打量了风格粗犷的小石偶两秒钟,略显腼腆地一笑,黑眼睛里闪烁着怀念的光:“‘守护神’吗……这个,好像是以我的形象雕刻的呢。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啊。”
他挂着让人目眩神迷的愉快微笑,伸手把这张薄薄的纸片递送到名不见经传的从者面前。后者甚至不愿伸手去接,只是垂着睫毛蜻蜓点水般瞥了一眼,随即满面漠然地别开了视线。
“那瓦尔修?”
“啊,这个东西,”被点了名的从者微微偏了偏头,以背诵教科书一般毫无起伏的平静语气答了话,“大概是起源于我吧。”
没人接话。
意识到御主对这个简略的回答并不满意,他顿了顿,接续下文的语气变得更加缺乏感情:“祈求那瓦尔修那样强大又忠诚的侍者,庇护自己于危难之中……只是不知内情的民众们做着玩的小东西罢了,您不需要太过在意。倒不如说,这种莫名其妙的小玩意居然流传了这么久……”
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羞辱。
最后一句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那瓦尔修对着御主微微颔首,示意自己讲完了。
吉尔伽美什,你看到了吗?
即使你那么粗暴地抹去我存在过的痕迹,但还是有你我之间羁绊的证据幸存了下来,甚至顺利留存至今……你若是知道这个,怕会为意志未被完美履行而大为光火吧?
想象着那副场景,他挑着唇角笑了一下。并未注意到英灵的异常情绪,自认已经内定了圣杯的肯尼斯亢奋地举起了右手,开始发表澎湃激昂的战前演讲。
“这就是魔术的神奇啊!寄托于此物之意志,牵扯最深的两位英灵——我就是你们的master,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
面前两人以右手抚胸,恭敬地弯腰致意:“主人。”
“那么,你们是否愿意为我而战,赢取那通往起源的钥匙?!”
清亮和磁性的男声交融在一起,仿佛萦绕不去的古老魔咒,在此立下殒身不恤之誓言。
“——必将为您献上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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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拉心不在焉地用修长食指拨弄着面前古籍脆弱发黄的书页。
她抬头瞥一眼几乎淹没在高高书堆里的未婚夫,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出了图书馆的门,随后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身姿轻盈地往右侧的长廊奔去。
身为阿其波卢德家未来的女主人,她对这栋庞大建筑的内部构造再熟悉不过了。从图书馆出门右转直走,走到长长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片被各种保护魔法隔绝开的空旷场地,平时被用来测试各种大规模破坏性魔法的威力。
那可不是淑女该去的地方,并未继承魔术回路的索拉对此丝毫不感兴趣。但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