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斯表示他心很累,不想跟这两个蠢货说话。
索拉坐在黑着脸的未婚夫身边忍不住回头向后看,迪卢木多站起身来弯腰在那瓦尔修耳边低语着什么,一缕黑发滑落到对方的脸颊上;懒懒坐在座位上以手支颐的金发青年一改之前恭顺有礼的样子,漫不经心地把黑发拨开,态度糟糕到恶声恶气回了句话,对方却闪烁着琥珀色的眸子无声地笑了起来。
她艰难地把目光收回来,像拽掉口香糖似的拉扯出黏腻的长丝:“肯尼斯,昨晚发生什么了?”
“……昨天晚上?好吧、好吧,”肯尼斯揉揉因为缺少睡眠而胀痛的太阳穴,打定主意要在飞机上睡个饱觉,“我太过放心了,本该让索拉你跟着的。他们两个跑出去喝醉了,凌晨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领人,当时我真是——”
由于不知道“哔了狗了”这个酣畅淋漓的词语,肯主任选择用“一言难尽”形容自己的心情,“不过现在看起来磨合得不错。他们已经跟我保证过了,战争开始后绝对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是吗。”两个人,喝醉了,一起?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错过了一个大好良机,索拉的声音中不经意带上一点惋惜,“不过等拿到圣杯之后——”
她的声音顿了一下。
大好良机?下意识地就这么想了……但是,为什么?做什么的好机会?
身旁的肯尼斯已经开始打盹了,眼皮下面有淡淡的乌青。她向空乘人员要来薄毯,动作轻柔地盖在他身上。
空姐的眼神一路从后排的迪卢木多和那瓦尔修身上盘旋过来,带着一点意犹未尽的含情脉脉:“女士,您真贴心。”
是吗。
索非亚莉家族之女,不是嫡子就没有资格继承魔术刻印……换句话说,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本来就是为了政治联姻而养育的。父亲认为肯尼斯有被拉拢的资格,所以她作为条件之一,成了他的未婚妻。
其实这样也不错。肯尼斯对她很好,而她一直对自己的命运冷眼旁观,丝毫没有螳臂当车的想法。出生——长大——嫁入阿其波卢德,多么完美的三步阶梯,这就是“索拉”存在的意义……理所当然……
所以,之前所想的良机,到底是什么呢?
飞机逐渐加速起飞了。她凝视着双层玻璃里彼此重合的倒影,探究地剖析着红发女性眼睛里的一丝犹豫。
冬木市机场。
一班远道而来的飞机按时刻表准点安稳地降落在跑道上,把所有乘客一个不落地送进命运的角斗场,赴一场准备了六十年的盛宴。
那瓦尔修兴致索然地嘁了一声:“这就到了?无趣。”
“我倒觉得是很新奇的经历。修,以前曾经到过云层之上吗?”
淡淡嗯了一声,那瓦尔修似乎并不想对自己的过去多做谈论,转而面向索拉的方向:“为了从者不值一提的好奇心,一直耗费魔力支持我们现形,真是麻烦您了。”
“没什么。”索拉温和地挑起嘴角,唤醒了身旁沉浸于梦乡的肯尼斯。他看起来精神好了不少,坐直身子把毯子递还给空乘:“谢谢你,索拉。你总是这么贴心。”
红发下深棕色眸子闪了闪,没有说话。
未能发现未婚妻一闪而逝的异状,肯尼斯率先站了起来:“走吧,我要对酒店做一些布置——你们两个,”他皱起眉毛回头瞥一眼,“不要暴露身份,在我命令之前不要轻举妄动,还有!之前那种乌龙别让我看到第二次,否则就直接自尽吧!”
迪卢木多有点尴尬地看着那瓦尔修,后者一脸刻意做出的严肃表情:“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