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具锋锐的尖端毫无阻碍地刺破了那人的颈部,猩红色的鲜血随之喷涌而出,在驼色的地毯上浇淋出一个扭曲的半圆。创口处裸露出白色的气管截面,流尽体/液的动脉开始无力地冒着细小的泡泡,发出一阵阵类似叹息的古怪漏气声,显得带点滑稽。
裹装在红色西服里的尸身无力地跪倒在地,十指紧扼着伤口。力气很快随着血液流失了,像是脊骨被突然抽走了一样,它不情愿地瘫倒在在自己的血迹里,指尖依旧微微抽搐着。
被按下暂停键一般死寂无声的屋子里,此刻终于有人做出了反应。间桐雁夜似乎想冲上前去确认那人的死亡,但脚刚迈出又改变了方向,以饿虎扑食的急切姿态将小樱紧紧搂在怀里:“不要看!”
被他按着后脑勺死死抱着的小女孩,垂着头从衣料的缝隙里发出呢喃的含混轻声:“爸爸……爸爸死了吗?”
被直白的稚语刺了一下,迪卢木多持枪的手一震,此刻才僵硬地垂了下来。
大脑微微眩晕,似乎还未从意志被强制修改的后遗症中完全清醒过来。他以长/枪拄着地面,任由局面失控、前功尽弃的怒火和悲哀在胸腔里沸腾着:“肯尼斯大人——为什么?!明明就快要……”
会客室的门“吱呀”一声从外侧打开了,金发蓝袍的高挑男子志得意满地微笑着,大踏步走了进来。间桐家的老怪物在一旁嘎嘎大笑:“这不是刚刚前来拜访的客人吗,真是有魄力的后辈啊!”
肯尼斯自矜地点点头:“多谢您关照索拉了。”
紧抿着唇的红发女性站在他身后一步之处,此时忍不住抬头向室内张望着:“迪卢木多——”
从者对她勉强展露出一个惨淡的苍白笑容,随即紧盯住肯尼斯,压抑过度的嗓音带着些嘶哑:“御主啊,您明知那是斩杀archer的良机,又为何对我下这样的命令?”
“哦?”肯尼斯嗤了一声,一抹嫌恶之色在眼底飞快划过,“你的黄蔷薇呢?”
明明是完全不搭界的话题,却让黑发的英灵下意识地紧握住宝具,身体微微前倾:“那与今日之事并无关系。何况为了斩杀caster,这是必须做出的牺牲!”
肯尼斯踩着地毯上的血迹走近了两步。与自己的从者擦肩而过时,他以蚊蚋一般的低声轻语着。
“既然你如此顾全大局,何不试试用自己的意志来反抗令咒呢?”
“——不过一介使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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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坂宅。
庭院中央装饰着的石质喷泉大战伊始便被整个毁去了,此时俨然成了三人争杀的决斗场。
说是三人好像又不大准确,受限于御主魔力不足的berserker不甘地在另外两人的战圈旁徘徊着,然而几乎连赖以现界的魔力供给都难以维续,更别说参与战斗了。黑气缭绕的狂战士悄无声息地蛰伏于阴影之中,焦躁不安地等待着足以扭转战局的那一刻。
吉尔伽美什冷笑一声,瞳子里盈满了流溢的血:“……疯狗。”
他微微抬起了下巴,语气蓦地转冷:“我曾赐予你侍奉我的荣耀。如今,汝却甘心自轻自贱到与那杂种为伍吗?!”
在他对面横枪而立的金发青年无奈地挑眉一笑:“王上啊,事已至此,难道你我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吗?”
“七骑仅去其三,尚且不晚。”英雄王眯了眯眼睛,忽而挥手将漫天的金色漩涡散去了,“那瓦尔修,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你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