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蓝风被自己母亲设计,与自己的嫂子有了夫妻之实,而他的嫂子竟然在那之后怀了身孕,他无比颓废羞怒,却也于事无补。
后来他的嫂子生下他的女儿,他的大哥怒而远走,他看着他的嫂子凌虐他的女儿,只能一次次的出面相护。
后来他给他的女儿取名为皎皎,被他捧在手心里,宠着,疼着。
再后来,有一个婢女爬了他的床,事后怀了身孕,被他所知后,强行灌了堕胎药,可那孩子命大,竟然没有被堕掉,他的母亲闻声而来,护住了那个婢女。
几月后,婢女生下了一个女婴,大夫断言,女婴在母体内曾被堕胎药损伤,今后的智力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智力。
他对那个孩子心存愧疚,故而存了些许怜惜。
可他最在乎的,最心疼的,还是他的皎皎。
临死前,口口声声的,念念不忘的,心系牵挂的,都还是他的皎皎。
燕皎皎放下信,目光暗淡。
沈书衍接过她手里的信,看了之后,他道:“他很爱你。”
燕皎皎睡在他的膝盖上,不说一个字。
来时快马加鞭,去时,则走走停停,沿路欣赏了不少风景。
他们回到京城时,已是十月中旬,沈书衍恢复到之前的忙碌,而燕皎皎也继续喝她的胭脂醉。
偶尔,她也弹弹箜篌,写写字,比之前安静了许多。
书案上的那一张张写满了“皎皎”的宣纸被胡乱的摆放,角落里那喝着胭脂醉守着箜篌的人,一脸的木然。
沈书衍看到燕皎皎时,不禁叹了叹,蹲在她的面前:“皎皎,要不要去流水溪?年心现在也在那里买醉,你们不如一起说说话吧。”
燕皎皎的目光恢复如常,她拉过沈书衍,把头放到他的肩上:“沈书衍,我很难过。”
他环住她:“我知道。”
“我也很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爹爹。”
沈书衍抱紧了她:“无妨,他不会怪你。”
“我们以后生了孩子,就带去给他看,告诉他,他做外公了,这样,是不是可以弥补我从没叫他爹爹的遗憾了?”
沈书衍的眼里划过一丝苦涩,却依旧温柔的道:“可以。”
京城开始下起了雪,白茫茫的一片。
沈书衍再度以事忙为由睡在了书房,他推开窗,看着落了一地的雪,目光悠远。
一阵风吹过,书案上的一张宣纸被吹落在地,那宣纸上赫然醒目的三个字在烛光下异常刺眼。
和离书。
沈书衍负手看着越下越大的雪,神色也越来越淡。
年心出流水溪时,地上已经堆了厚厚的雪。
她一步一踉跄的走在雪地里,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紧紧握着不放。
她的衣衫很是单薄,可她却无一丝冷意,额头上甚至布满了细汗。
她知道,她又喝多了。
她的酒量早在她的爷爷跟她的孩子死的那天后就已经练出来了,她虽然日日醉酒,却很少醉得神智不清。
她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却觉得胃里一阵翻涌,瞬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一把丢了手里的酒壶,她笑了笑,她的酒量已经很少喝到吐了,上回喝吐还是去南风馆喝的半步倒。
都说半步倒是天下十大烈酒之一,她喝过后,觉得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