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吃,一面暗道:许姜无岐是嫌脏罢?经过适才之事,姜无岐应当已觉察到我是令人作呕的断袖了罢?不过是出于对我的纵容,并未挑明罢了。
他吃了一根又一根的玉麦,一颗又一颗的落花生,直至腹中再也塞不下了,才朝着傅母笑道:“我此生从未吃过这样好吃的玉麦与落花生。”
“姑娘谬赞了,这玉麦与落花生与别处的并无不同。”傅母慈祥地道,“只姑娘你吃得这样多,不会闹肚子罢?”
“无事。”酆如归望着外头渐暗的夜色,又问道,“傅公子如何了?”
傅母苦笑道:“大抵还伤心着罢,自阿荫走后,他便呆坐在房中。”
酆如归问道:“恕我冒昧,大娘可否告诉我,傅公子为何要杀妻?”
傅母犹疑了半刻,起身,将大门阖严实了,才严肃地道:“你们先向老身保证,不会向旁人透露一二。”
酆如归承诺道:“请大娘放心,我定不会向旁人透露一二。”
姜无岐满心满眼俱是酆如归,哪里顾得上傅明煦,见酆如归表态,才附和道:“我亦不会向旁人透露一二。”
“一言为定。”傅母回忆着道,“我那儿媳生得好,十里八乡算是出了名的,当时她下嫁明煦是看中明煦已过了乡试、会试,许是能考取个一官半职。但俩人成亲之后,明煦却屡屡落第,明煦为养家糊口,放弃科举,改做了个木匠,当时她已产下了阿荫,阿荫幼时身子骨弱,每日以汤药果腹,明煦为多赚些银两,便去了一户要建房的富户那做工,岂料,一日回来探亲,却见她与别的男子私会,明煦深爱着她,又怜她独守空闺,说了她两句,要她切勿再如此,便又回了那富户那去。没曾想,再次回来探亲,她不但未收敛,更是被明煦捉奸在床,明煦气急了,要与她和离,她却哭诉阿荫不可没有母亲照顾,明煦心疼阿荫,便忍下了。之后多次回来探亲,他再也未见媳妇有何处不妥的,便以为媳妇已彻底改过了,刚放心下来,有次回家,阿荫却与他说自己下面很疼,还流了血,他将阿荫的裤子剥下来一看,阿荫下面果真又红又肿……”
她双目泛泪,面上的皱纹颤抖着,许久才续道:“他问阿荫出了何事,阿荫与他说娘亲带着一个伯伯来陪她玩耍,伯伯一边喂她糖吃,一边将手指塞入了她的下面,直到她哭着朝娘亲喊疼,在娘亲的劝阻下,伯伯才停手。明煦又问那伯伯来了几回了,阿荫答道那伯伯三五日便要来一回。明煦还问了那伯伯是第几次将手指放入她下面,阿荫回答是第一次,但那伯伯曾经好几次摸过她下面。
“明煦一听,气疯了,冲到庖厨中与媳妇理论,媳妇直言他又赚不了几个钱,连给她买新衣裳都不够,而阿荫是她所生的,让阿荫替她赚钱有何不可?明煦他……明煦他一时冲动,便拿起了庖刀将媳妇一刀捅死了,血与肠子流了一地。偏生阿荫来找娘亲,竟亲眼目睹了娘亲被父亲所杀。
“阿荫当时不过四岁半,哪里知晓男欢女爱,被性侵之事很快便忘记了,却一直记着明煦杀了她的娘亲。阿荫出生后,皆是由她娘亲一手料理,阿荫两岁前,明煦忙于用功念书,极少抱阿荫,阿荫两岁后,明煦又外出做木匠去了。对阿荫来说,明煦这个爹爹,远远比不上她的娘亲。
“明煦又提着刀去杀了曾性侵了阿荫的那个伯伯,他过堂时,为了阿荫的名节,也为了阿荫不受流言蜚语迫害,只字未提阿荫曾被性侵之事,只道那人与他妻子有染,他愤而杀人。他因连杀俩人被判处了死刑,斩首示众那日,老身在法场,好不容易将明煦的尸身搬了回来,喂下了招魂水。老身后悔啊……”
傅母怕房中的傅明煦听见,压抑地哭道:“老身此前一直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