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内外不分昼夜,这处却有昼夜之分,有又集市与人流,倒是似极了人间。
但此地既有古怪,实在不该长留,须得快些去找出幕后之人才是。
可酆如归惧怕于他,定然不会愿意与他一道走,他不若便索性在此陪伴酆如归罢。
即便酆如归已不识得他了,再也不会乖顺地伏在他怀中,与他接吻,但只消酆如归在他身畔便好。
姜无岐趁着晦暗的掩护,凝望着酆如归,酆如归的眉眼,酆如归的身体,甚至连细微的表情都与先前一致,为何酆如归会忘了他。
许,这不是酆如归罢?
与那一泼被施了幻术的水一般。
这不是酆如归。
这不是酆如归。
这不该是他的酆如归。
但直觉却告诉他这便是酆如归。
一个失去了记忆,厌恶、惧怕于他,被他亲吻会恶心得作呕的酆如归。
姜无岐生平从未这样难受过,酆如归并非断袖,不会心悦于他,这无妨,但他无法忍受酆如归厌恶、惧怕于他。
那幕后之人到底对酆如归做了甚么?
他又该如何找出那幕后之人?
幕后之人对他与酆如归又有何所图?
他实在太过无能,任由酆如归失去了记忆,但今后,他决不能让酆如归再受一分伤害。
待杀了幕后之人,找出出口后,他便带着酆如归回人间去,而后他会离开酆如归。
他以眼神描摹着酆如归的眉眼,喉结颤了颤,欲要与酆如归说话,却不知该说甚么才好。
良久,他才暗哑着声音道:“如归,你可以同贫道讲一讲你的事情么?”
酆如归不回应,只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些。
姜无岐张了张口,又问道:“如归,你有许多美人、娈童么?”
酆如归亦不回应,连动都未动一下,仿若是一株植物般安静。
姜无岐不再发问,沉默地阖上了双目去。
也不知是怎么熬过这一夜的,天色大亮之时,姜无岐睁开双目去看酆如归。
酆如归这一夜都没有睡着过,觉察到姜无岐的视线只不安地往里缩了缩。
姜无岐不知该拿酆如归如何是好,放又不能放,近身又不能近身。
过了约莫六个时辰,夜幕又降下了。
俩人已僵持了一日有余。
子时时分,姜无岐听见酆如归终于开了口:“放箭!”
霎时,成百上千万支羽箭直冲着姜无岐而去,姜无岐一一闪过,但其间望了酆如归冷淡的面色一眼,顿时乱了心神,竟是让一支羽箭穿心而过。
姜无岐跌倒于地,心口漫出了一大片猩红的血液来。
酆如归越过重重嵌入了地面的羽箭,行至姜无岐面前,生生地将那羽箭拔了出来,盯着滴血的箭尖,伸出嫣红的舌尖来,舔舐着道:“你身为男子,容貌不够阴柔,身段亦不够妖娆,不合孤的心意,但你这血的滋味却是不错。”
话音尚未落地,酆如归便低下了首去去,舔舐着姜无岐心口的破口。
姜无岐被酆如归亲手拔出了羽箭后,即刻吐出了一口血来,直觉得心口空空荡荡的。
他是修道之人,一支羽箭要不了他的性命,但他心悦于酆如归,酆如归既然要吸食他的血液,便吸食罢,要吸食多少都无妨。
他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双手伏于地面。
酆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