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还真是有心了。
冯煦没有再像过去一般的抵触,她拿出几块日常用着,将其余的都收到盒子里,与那根装了马鞭的银匣子单独放在一只箱子中。心里想着,以后,这只箱子单独放太孙赏赐的东西吧。
东宫的课她也继续听着,拓跋新成和小新成再不对她恶作剧了,当然这兄弟二人怎么也安静不下来,总要做些捣蛋的事,只是现在他们的欺负对像又是别人。当然拓跋子推还是一如既往地阻止他们捣乱,而南阳还是义无反顾地与他们对着干——不过,只是在她来上课的时候,现在她越来越多的时候会缺课,有时甚至还会一连五六天不出门,说是身体不好。不过冯煦去看她,却见她精神还不错,只是不再像过去一样整日在外面疯玩而已。冯煦就觉得南阳一定是因为不喜欢读书,又爱睡懒觉的原因才会缺课的。
接着一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三,课也就停了。
平城过年的习俗是吃年糕,宫里自不例外,宁心宫里的年糕又与别处不同,姑姑让人选了长粒的白米,蒸熟后趁热舂成米糍,再上屉蒸,再舂,一共要三蒸二百舂,做成的年糕雪白雪白,看着又似半透明,切成方块,上面点缀着芝蔴、红枣、核桃,整齐地摆在盘里就像一块块美玉一般。
年糕除了直接吃,还可以用水煮软了吃,或者用油炸了吃,再或者切成薄片,加上肉片、冬笋片、青菜叶炒成一道菜。一向不挑食的皇帝特别喜欢宁心宫的年糕,这时节他特别忙不能过来,就让人每天到宁心宫里取上几样。
冯昭仪自然也会将年糕分送各处,许春衣和阿郑就忙得不得了,冯煦也被分派去几处宫殿,而最要紧的北宫,是姑姑带着自己过去送的,尽管皇后不得宠,但姑姑对皇后的礼仪从来都分毫不差。
平时宁心宫里总是安静的,但是过年却又不同,便是拓跋翰、拓跋建、拓跋谭、拓跋余几个很少进后宫的王爷都会来宁心宫里拜年,姑姑便会拿出年糕待客;当然东宫的拓跋新成、子推、小新成几个来得更勤,他们与冯煦在一起读书,所以比几位小叔叔熟络得多。
自从做年糕开始,南阳公主差不多成了宁心宫的人,此时她和冯煦用炭火把年糕烤得又焦又香拿给大家尝,“你们看看是不是别有风味?”
大家吃上一回,便商量着去鹿苑玩。南阳公主就说:“你们去吧,我这两天身子不好,母妃不让我骑马呢。”
冯煦自然要留下陪她,待大家走了便悄声问:“你究竟是怎么了?这几个月时不时地身子不好,连马也不能骑了。”要知道南阳多喜欢骑马啊,不能去骑马,看来果然是不舒服了。
南阳公主脸一红,“我,我是生病了。”
冯煦笑她道:“你定然不是生病了,若是真生病,越椒房岂不着急,早请大夫给你看病了。再者你最怕吃药,就是有病也不肯说,只怕被捏着鼻子灌苦药。”
南阳却不笑,吱唔道:“你还小呢,等大些就明白了。”
虽然冯煦比南阳小一岁,但其实她自觉比南阳懂得多,眼下见南阳果真似有难言之隐,就疑惑地问:“大年夜的时候你总不会还病着不去参加吧?”
“当然不会了!”南阳兴奋起来,“你不知道大年夜有多好玩儿,所有的人都去参加太极殿的宴会,那里有各种好吃的,还有歌舞、杂耍、比武……到时候,你跟在我身边,我带你上皇城,站在那里,整个平城都在脚下!”
冯煦第一次在宫里过年,果然就像南阳公主说的那样热闹。鲜卑人于男女大防并不在意,因此后宫中人与前朝的大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