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氏之所以觉得自己比南阳要幸运,不就是因为自己的亲事可以由姑姑作主吗?
如此冯煦很快就睡下,第二天一早醒来,就见窗外亮得很,赶紧爬起来道:“我起晚了!”
伽罗已经从外面回来了,脸上冻得红通通的,“女郎并没有晚,原是因为大雪天亮得早,我刚到外面取酪浆便等了半晌,听人说才过四更。”
“我倒是忘记昨天下雪了。”既然醒了,冯煦也就起了床,喝了酪浆便去姑姑那边,原来大家都早起了,扫雪的扫雪,堆雪人的堆雪人,姑姑就令人拿出一把铺了狼皮褥子的大椅子坐在殿门前看热闹。
冯煦见宫人扫了殿脊上的雪,还要将殿门前树上的雪也都打扫干净,急忙拦住道:“树上的雪还是留着吧,瞧着就好看呢。”又戴了皮手套与大家一起堆雪人,一会儿便在正殿两侧堆出两排八个大雪人,将院子里的雪都用尽了。
姑姑瞧着便笑,“你这一夜竟睡得好,早上兴致也高。”
冯煦就笑着说:“我在姑姑身边,万事都听姑姑的,又有什么愁事?自然睡得好,兴致也高。”
冯昭仪瞧着侄女,浅蓝的小袄,深青的裙子,外面一件月白皮的披风,头上只两根银钗,简简单单,却好比在月中霜里的青娥素女,尤其那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通透而纯净。看来她是明白自己的话了。冯昭仪一时心里大慰,便笑道:“赶紧洗了手用饭吧。”
一早堆雪人累了,冯煦倒比平日多用了一块饼,饭毕又陪姑姑说了些闲话就起身道:“我过南阳那边去坐坐。”
越椒房的殿里也扫净了雪,却没有堆雪人,便显得冷清得多。南阳正趴在炕上听越氏与她说着什么,见冯煦进来便坐了起来,板着脸说:“我要是去了宋国,每年你可一定要打发人给我送些平城的好东西。”
冯煦便知道南阳已经过了最难过的时候,看来她比自己想的要坚强得多,便笑着答应,“不论你嫁到哪儿,我每年都打发人给你送好东西,只是你可不许只入不出啊!”
“那当然,少不了你的。”南阳早封了公主,领着一份不薄的俸禄,越氏娘家也是有钱的,她一向极大方,此时立即答应下来,又笑道:“我们击掌立誓吧,将来不管去了哪里,都不能断了往来!”
冯煦便依言跟她击掌立誓,一时越氏又让人拿出许多吃食东西让她们在炕上玩儿。皇帝自有了南阳之后便没有再养住儿女,虽又生了小儿、猫儿几个却都早夭了,东宫虽有女孩年纪都小,也只有后来的冯煦与南阳相差不多,且越氏早看出冯家这个女孩人物出众,风格不凡,将来定然有出息的,因此也情愿南阳与冯煦在一处。
两人带了几个小宫女一道玩羊骨头子儿,扔骰子抢红、解九连环,没一会上午便过去了,越椒房便留冯煦吃饭,“你姑姑那儿我打发人过去说了,你只管在这边用,我让人烤了一整只羊呢。”
正说着,拓跋新成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带着小新成来了,向冯煦道:“我们去宁心宫,听说你在南阳姑姑这里便又过来了。”说着在炕上打开那包袱,露出一大堆各色笔筒,“你挑一个吧,算我赔你的。”
原来年前时,拓跋新成将冯煦的一只笔筒弄坏了——倒不是他故意的,而是与人打闹时不小心碰到了地上,冯煦当时也没在意,不想他倒还记着,便摆手说:“不用赔了,我还有别的呢。”
自从崔师傅之事后,冯煦与拓跋新成之间的关系便好转了许多。拓跋新成不调皮的时候,其实还是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