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下人,总不好去拜见慕容将军,唯有自己年纪还小,也算得上晚辈,就笑着说:“我可是要替姑姑向每个人都拜了年呢,总不好落下慕容将军一处。”
老夫人想了想便点头道:“既然如此,女郎就跟着我们过去吧。”
慕容白曜身材高大,皮肤白晳,挺鼻深目,虽然受了重伤,但精神尚好,向冯煦笑着说:“我早没事了,只是回家休养罢了。”
大少夫人便笑道:“昭仪赐了许多上好的伤药呢。”
慕容白曜便紧紧抿住了嘴唇,大少夫人赶紧问:“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是有些疼,劳烦夫人替我调一碗蜜水。”
冯煦既然已经完成了姑姑的托付,又见慕容将军伤情发作,便赶紧笑道:“如此我便走了……”
一语未了,慕容白曜从床上抬起头急切地问:“昭仪在宫里可好?”
其实冯煦应该答一声“好”的,姑姑是左昭仪,在后宫里的地位仅次于赫连皇后,有宠还过于皇后,正是富贵荣华,可是冯煦对着慕容白曜那双棕黑色的眼睛时却迟疑一下,没有立即答出一个“好”字。慕容将军的目光那样的犀利,让她没法撒谎,因为她一直觉得姑姑心里其实是不快乐的,只是她一直不肯表现出来罢了。
慕容白曜的头无力地垂落床上:“她其实并不开心吧。”
“不,不,”冯煦急忙补救,“姑姑的过得并不差,年前宁心宫里得的贡品和赏赐与皇后的北宫不相上下,便是这一次拿来的疗伤药正是独一份,还是求了中常侍从府库里调来的……”
这时大少夫人端来了蜜水,慕容白曜喝了,神情也平和下来,客气地点头道:“女郎回宫替下官多谢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