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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弑杀的传言
    拓跋濬在宫里留了两日便又行色匆匆地回了军营。

    接着他们书信往来不绝,并不只两地相思,却谈天论地,说古论今,比先前见面时还要有趣。见面的时候受的限制太多,有时竟连话也说不上,但写信又不同,完全可以直抒胸臆。

    拓跋濬是寂寞的,虽然东宫是一个极大的家庭,父亲和许多庶母,又有不少的弟弟妹妹,可他一向与他们都生疏,而在皇帝身边更是没有可说话的人,冯煦其实也差不多,如今有了书信,就似得到了甘泉一般。清凉而甘甜的水滋润着他们干涸的心田,然后开出了美丽的花。

    二月初拓跋濬才回了京城,冯煦乍见了他,既惊且喜,心里还微微发酸,原来拓跋濬瘦了许多,脸上愈发棱角分明,一双眼睛里尽是血丝,忍不住轻轻地抚了抚他的面颊,“是不是夜里写信太累了?”自己时常写上一天还没有写完,接着就挑灯再写,他想来也一样。

    “并不全是,”书信往来虽好,可是拓跋濬更想与冯煦见面,“魏国与柔然打了一仗,虽然没有败,可损失惨重,我们还在调集兵马准备北征。”拓跋濬摇了摇头,“祖父不许消息传出去。”

    冯煦虽然于国事知之不多,但她毕竟生活在皇宫里,立即就想到了,“若是去年太子不曾突然被招回来,也不至于到了这样的地步吧?”

    拓跋濬目光闪了闪,“祖父去年招回父亲后,北边军力大减,柔然便借此机会进犯。前番双方还能持平,近来我军死伤极多。”

    “那班悦国呢?”

    “还没有消息,班悦到大魏的通道全部被柔然占了。”

    这么说连南阳公主的生死都不知道了。冯煦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着拓跋濬眼中的血丝,担心地道:“皇帝一定又暴怒了吧,你要小心,别被殃及。”

    祖父近几日已经连杀数人,对宗爱等人时常打骂,自己在旁亦心惊不已,可是拓跋濬还是摇摇头道:“祖父因为兵败生气,更是后悔父亲的离世,他非但不会迁怒于我,只会因此对我更关爱。”

    道理是如此,可是皇帝其实已经疯了,谁知他能做出什么事呢?冯煦便道:“你一定要再小心些。”说了几句却又不忍再打扰他,“赶紧回去歇一歇吧,你实在太累了。”

    “你放心吧。”拓跋濬亦不能多留冯煦,他的确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冯煦心神不宁地回去了,将方才的话悄悄告诉姑姑。

    冯昭仪点点头,“千万不要在越椒房面前露出一句。”

    那日姑姑道班悦胜了,越椒房才好些,现在若是知道了实情,还不知会如何呢。冯煦忍不住盼望,“若是拓跋濬册封了太孙就好了。”那样他就会有更多的权力,能做更多的事,就比如自己可以请他派人去将南阳公主接回来。

    “毕竟还没有册封,而且就是册封了恐怕也不能改变什么,”冯昭仪平淡地说:“当年太子可是主持国政十余年呢。”

    冯煦素知姑姑的性子,遇了事从来都想到最坏的一种,但这一次姑姑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就在二月初五的夜里,皇帝薨了。

    宁心宫里没有人相信,就在三天前陛下还曾来过,将一桌子的菜吃了大半,还睡了一大觉才走。

    可是,前来传信的内侍已经让下人将素白麻布的孝衣送到殿中,又上前道:“昭仪,赶紧换了孝衣去大殿行礼吧。陛下果真驾崩了,方才我在路上遇到皇后带着两位贵人已经向大殿过去了,所有人都穿着孝衣呢。”

    原来那个强壮得有如铁铸一般,带着魏国大军征战了三十年,灭了凉、夏、燕等国,占据了大江以北的中原之地,杀掉成千上万人的皇帝真死了。

    冯煦呆呆地立在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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