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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弑杀的传言
下,拓跋焘死了,自己应该高兴的,她的确也高兴,但同时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冯昭仪第一个清醒了,她拨下头上的首饰尽数给了内侍,“拿着吧,以后我再用不上了。”脱下色衣换上孝服,又将内侍唤到面前问:“陛下是如何贺崩的?大殿那边有还有什么事情?”

    宁心宫冯昭仪一向待人最和善,这些内侍们原就得过不少好处,此时捧着价值不菲的首饰更是尽心尽力,“我亦不知道陛下如何驾崩的,只知道昨天晚上陛下大怒,骂中常侍还有几个大臣,说要杀了他们——然后,一早起来就听到陛下驾崩了。不过我听说昨天夜里开了宫门,不知是陛下宣人进宫还是什么,大殿那边人声不断。”

    冯煦听着姑姑问话,心里不由得也沉重起来。

    皇帝突然间死了,也许会有别的内情?

    她忍不住问,“太孙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内侍答:“想必如今也得了消息。”

    冯昭仪又问了几句,见内侍知道的也只如此了,便起身道:“我们去大殿吧。”

    出了宁心宫,便见一队队身着缟素的女子们哭泣着向大殿而去,姑姑拉住冯煦的手,“到了太极殿什么都不要说!”

    冯煦点点头,心缩成了一团。

    大极殿里一片素白,赫连皇后已经先到了,正跪在最前面扶着棺椁痛哭,她身后一片伏地大哭的妃嫔们。姑姑到了皇后位次之下跪坐,以及帕掩面,双肩轻轻地抖动。

    姑姑并不是会号啕大哭的人,可是,冯煦却又疑心她其实没有多伤心。皇帝活着,姑姑似乎也没有觉得多尊荣,他死了,其实也不会影响姑姑的日子,她毕竟是仅次于皇后的左昭仪,未来的皇帝不会亏待的。

    更何况拓跋濬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冯煦跪坐在离棺椁最远的地方,就在殿门一旁,她看着许多人陆继走进大殿,用各种方法表示他们的悲伤——然后她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与后妃们井然有序不同,大殿中的男子们所处的位置很不对:脸上有一大片於青的中常侍宗爱立在棺椁下方,仿佛他是殿中最重要的人;三位皇子距棺椁最近,将最后到达的拓跋濬被挡在了后面;还有,最年长的皇子东平王拓跋翰现在还没到,而除夕时皇帝身边最近的几位大臣尚书左仆射兰延、侍中和疋、侍中薛提等人也都没有到……

    皇帝驾崩的大事,身为长子的拓跋翰没有理由不来,还有那几位重臣,他们做什么去了呢?

    宗爱突然间咳嗽了一声,然后便捧出一纸诏书高声道:“陛下昨夜驾崩,现奉皇后旨意,立南安王拓跋余为帝!”言毕,几个内侍上前将拓跋余扶起送到了宝座之上!

    冯煦差一点就高声叫出来。

    从她看到拓跋濬被几个叔叔拦在后面时,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继承皇位。皇帝虽然再三向大臣们说他是世嫡皇孙,也将几位跃跃欲试想谋得皇位的皇子贬为郡王,表明了立太孙的意图,可他最终也没有真正册立拓跋濬。

    拓跋濬年幼,比起几位带过兵打过仗的叔叔势单力薄。而且偏偏在今天,那些一向随侍在皇帝身旁,深知皇帝有意立他为储的大臣们都没有来,再无人替他仗义执言。

    可是,宗爱会直接宣布立拓跋余为帝依旧不合常理。

    即使拓跋濬没有被册立为太孙,选择立皇子为帝亦不为错,可那样总应该立现在最年长的东平王拓跋翰才对呀!魏国的拓跋皇族,从来都是立长子的!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不是皇位,冯煦最担心的还是拓跋濬,只怕他一时气愤起来反对——在此时,反对肯定是无效的,宗爱手下的内侍已经把持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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