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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他只得起身去接水,困于室内,呼吸极不顺畅。金何坤问他是否要出去吃饭,陈燕西表示没什么胃口。

    两人静静呆着,没谁开灯。直到室内光线晦暗,唯剩烟头那点猩红,一闪一灭。

    外面变天了。

    风吹起陈燕西额前头发,露出浓烈眉眼。他嘴角叼烟,始终盯着波涛大海。他知道,那人没救了。会死的。

    “你知道鲸升么。”

    陈燕西站在阴影中,身形变得模糊。声音飘忽,音量不大,因此有些听不清。

    金何坤不得不前倾身子,“我只知道鲸落。”

    陈燕西低笑一声,倒没有嘲弄意味,“鲸升这词儿不太靠谱,我没找到确凿的科学说法。所以我给你讲,你听听就好。”

    “庞大的鲸鱼会在海底深处产崽,而幼崽靠体内少许空气,由此上浮。这是相当缓慢且危险的过程,因氧气耗尽而死;或因压力变化过于剧烈,体内血液沸腾,最后细胞炸裂而死。”

    “唯有少数能浮出海面的幼崽,会在见过海面的大风、阳光或暴雨、寒冷后,再次下潜。成功‘鲸升’的幼崽经历一系列艰难考验,他们将在漆黑的深海里,度过生命中大部分时光。”

    陈燕西戳灭烟头,背对金何坤。他将烟蒂掷向窗外,没有转过身。

    “现在,鲸升了。我该上岸了。”

    金何坤努力想看清陈燕西,奈何天色已晚,而他周身烟雾挥之不去。金何坤只觉心底一咯噔,心想,麻烦了。

    这夜,两人通宵未眠。

    第二天下午,传来一消息。喜忧参半,人已找到,但确实死了。

    陈燕西坐在船头,冷静地盯着那具泡涨的尸体。死者面部发肿,bcd里最后一点气体耗尽。

    为什么,他不明白。

    为什么有些人要轻视生命。

    “不教了。”

    陈燕西提着行李箱,去与老板辞行。他放下面镜,轻声坚定道。

    “我是说,我不潜了。”

    金何坤没想到,陈燕西居然会比他提前一天回国。搞得坤爷已忘记他还得搬家,搬回c市。而陈燕西的故乡,貌似就在那里。

    这天阳光柔和,世界明亮,阴影无处遁形。天往死里蓝,十分高远。道路两旁的热带植物翠绿成林,车内放着流行曲,音乐随窗缝浪出去。

    金何坤作为“炮友过去式”,送别陈燕西。

    两人站在机场门口,陈老师给完小费,手拖行李箱背着包。他仍如初见时,穿宽松t恤与牛仔裤,始终露着脚踝,浑身不老少年气。

    陈燕西:“成了,就到这儿。你回去休息,收拾行李明天回国。”

    “我以为你会等我一起,”金何坤说,“不过这地儿确实没什么好,不如国内舒适。赶紧的,再见。”

    “那我走了。”陈燕西挥手,抬脚转身。

    “哎,我们国内联系?”金何坤大声问。

    陈燕西没回头,他似要丢掉一些东西,将那层老树皮剥掉。虽连筋覆骨,撕开表皮会袒露血淋淋的内里。

    但他拾起一地鸡毛,又打整几番微小心事。

    “回头再说!”

    陈燕西过安检时,阳光刚好投入大厅,把他拢进一块块方形光阴里。金何坤取下墨镜,见金光给陈燕西勾了边,微低头,英俊又落拓。

    陈燕西曾带他领略最暴烈,又最温柔的夏日。

    这天天气很好,金何坤却觉得有些难过。

    他与陈燕西做了情人。

    原本只走肾,不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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