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霓虹灯整夜闪烁,照得水珠盈盈絮絮,形似雪片。街头酒吧唱完“直到所有的灯熄灭也不回头”,夜店后半场就偃息旗鼓,放了群醉生梦死的妖魔鬼怪出来。
雨稍停,晨练老人拾掇起软剑或空竹,纷纷赶往公园广场。
c市的工作日偶尔像假期。年轻人喝个通宵直接去上班,老年人睡不着出门找乐子。早高峰期永远人声鼎沸,而傅云星这类早睡早起的“养生一族”,兜头与百鬼众魅撞一怀。
恨不得借银角大王的葫芦一用,收了这群牛鬼蛇神。
“再等一个红灯,今早我的煎饼得泡汤,”傅云星正给金何坤打电话,他不停敲击方向盘,数着红灯秒数,“你们搬家怎样了,什么时候能齐活儿。明晚出来接风宴?”
金何坤睡得迷糊,昨晚收拾至三点一刻,卧室才勉强能住人。他翻个身,耳畔萦绕着张玉通宵达旦的唠叨,说什么这房还是他们一老朋友帮忙看的;两家关系挺好,就是去京城后没机会再聚。接着话题扯到小时候,什么一个大院儿的邻居,什么金何坤与那家孩子玩得亲密无间。
坤爷迫于母亲威严,正趴着用抹布擦地。他闻言抬头,“等会儿,我怎么记得是个小姑娘。”
“哎哟,”张玉笑眯眯地打趣他,“你就记得人家是姑娘。”
“记得也没用,您儿子如今爱男人。”
金何坤爬起来,打算找盆洗抹布。
“还有,妈。下次这种事儿,能不能别打着促进亲情的口号让我做,咱们请个钟点工不行么。”
张玉满脸拒绝:“做家务的男人招桃花,你懂什么。”
金何坤:“......谁跟您说的?”
“傅云星啊,就你那个大师朋友。”
金何坤:......
这头招摇撞骗的秃驴。
“我这是为你好,有事做总比没事做好。话说你还跟爸妈住一起啊,自己在c市没房子,以后怎么带人浪。”
傅云星非但没愧疚,还替他担心上了。车流刚走一截,又停下。眼看煎饼飞了,云星大师有些无奈地按一下喇叭。
旁边车道划过一辆现代,降下车窗瞎嚷嚷,急什么急,按什么按!开跑车稀奇你挤早高峰!
傅云星佛得不行,他扯了扯袈裟,施主阿弥陀佛。
那人震惊,这年头和尚没一个好东西。
金何坤困得要死,“和尚,你再不说点实质性的东西,我就关机了。”
“别啊,陪我聊会儿呗,反正你现在无业游民,”傅大师调侃几句,“你那个艳遇对象不是也回国了么。你说是c市人,明晚叫出来一起嗨?”
“嗨你妈个屁,我跟他......”金何坤提起这茬就心塞,犹豫片刻,干脆挂掉电话。
“我跟他就没戏。”
时至回国,金何坤才猛然想起陈燕西将与他同城。简直是天赐良机。
当下对父母突然搬家的冲动之举,也没了异议。喜滋滋在c市、京城两头跑动小半月,相关事宜收整得差不多,金何坤给陈燕西发一条微信。
—老师,咱们见个面?
陈燕西第二天才回复,内容相当狗血,气得金何坤差点原地翻跟头。
—不是,您谁?
“哎,你还有意思吗。拔吊无情也不是这个玩儿法吧,啊。陈燕西,你是多不待见我金何坤,我他妈到底哪儿得罪你了。咱俩上床那会儿你可不是这态度,谁他妈在我耳边叫着快点再快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