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精神或许不是，但您的身体尚未成年，有时候您也可以试着当一会儿孩子。”
阿馨说着从正面压下希茜的双手，见希茜并不反对，才动手帮希茜将病床调低，最后为她盖好被子：“您应该多休息。”
“谢谢，阿馨。”希茜顺应着躺平身体，明亮地双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失神：“你可以出去了，对了——让冬青等我睡醒后过来。”
冬青就是阿馨口中的蓝先生，全名蓝冬清（nathan lam），现在是个中英混血的美国人。
“如您所愿。”阿馨为希茜关上病房的灯，退出病房后转身，无声地合上病房的门。
确认阿馨离开病房之后，希茜扭头看向一旁聒噪得像是只鹦鹉的黑袍人：“你想和我说什么？”
黑袍人手握一根金色手杖，全身被一袭轻柔不透光的黑袍包裹，类人的身材又高又瘦却也不失健壮，该是脸部的位置是一片黑色的虚无，但希茜就是莫名能够感觉到他的一切喜怒哀乐。
“我还以为你要装一辈子我不存在。”他发出的声音接近人类男性，缥缈又沙哑，是诱导性十分强烈的那种好听。
黑袍人好整以暇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压的沙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黑袍人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右手持着手杖的中部。
希茜闻言摇头，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微弱的光线下反而显得她没那么苍白疲惫。
“我不需要伪装，你的确不存在。”
黑袍人来了兴趣，他故意问：“那你是在跟谁说话。”
“你。”
“我有点疑惑了。”无脸的黑袍人透露出一丝兴味，双手合成宝塔装，抵着应该是人类身体的下巴的位置。
“在这个场景之下，‘我’在跟‘你’说话。”希茜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
她接着说：“但实际上我可能是在跟自己的潜意识对话，又一个非常非常真实的梦境。”
“我知道我是真实的。”
“你以为你是真实的。”
“不，我就是真实的。”
原本看起来游刃有余的黑袍人稍微提高了些声音，希茜突然就觉得无聊起来，她放下水杯，跟黑袍人的谈话变得随意而普通。
“你是谁？我假设你不需要我做自我介绍。”
“的确不用。”黑袍人只是换了个姿势，显然没有半点自我介绍的想法。
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合作，希茜拿起一张白手帕压在嘴角，将残留的点滴水痕吸干。
“好吧。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真实的’是正确的感受，而非虚假的一部分。”她百无聊赖的继续：“只有我能看见你，其他所有人都不会认为你是真实的，即使我公布了你的存在，你也只是一个公之于众的幻觉而非现实。”
“我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活着的人看不见我。”
没有脸的黑袍人神奇地笑起来，笃定的说：“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我带走布鲁诺的时候你就发现了吧，生人都见不到我——除了你。”
“你很不同。”
黑袍人放下手杖，站起身走近希茜，他扶着希茜的胳膊，将两个枕头叠放在希茜的背后，帮助她更轻松舒适的坐着。
希茜伸手扶在床头柜上，背靠着柔软的枕头，懒懒的抬抬眼皮看着黑袍人：“我还是认为你更像是我的幻象，我基于悔恨和歉意制造出的幻觉，让我相信会下地狱的布鲁诺·马尔斯没那么值得拯救，死不死的都一个样。”
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