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抱膝坐着,看着他笑。
“傻笑什么?”
“我想,你老了也一定很帅,帅老头。”
陈知遇:“……谢谢。我也就刚过了三十六岁,离老还远。”
片刻,“过年的大好时光,你就用来思考帅不帅这么肤浅的问题?”
“过年嘛,吃肉喝酒,恭喜发财,年年有余,哪一项不肤浅?”
陈知遇看她片刻,一笑,把毛巾往她头上一扔,抓着手腕带过来,“……我们来做点深刻的事。”
一定是非洲太无聊了,他俩才会时不时就直接往床上奔。
被弄得快要动不了的时候,苏南脑海里冒出了这个念头。要不怎么同学下半年,尤其十一月过生日的格外多呢,都是大过年无聊,闲着也是闲着的产物。
片刻,又想,陈知遇要是知道她这会儿脑袋里又在无根无据地不经论证就做结论,肯定又要吹胡子瞪眼。
陈知遇拍一拍她的脸,“傻了?”
苏南喘口气,从被子里露出汗津津的脸,“……真的不要了,您放过我吧。”
陈知遇笑一声,”去冲个澡,睡觉。”
苏南不想动,“你知不知道非洲水资源匮乏?没像你这样浪费的。”
”哪儿这么多废话。“
陈知遇把她抱起来,直接去浴室,拧开了花洒淋下来。
冲过澡,再回到床上,看时间,已经过零点了。
“新年快乐。”
苏南看着他,眼里盈着光。
“新年快乐。”
他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初四上午,苏南开车送陈知遇去机场。
离别的话说了很多,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伤感,彼此嘱咐了一些,后面全是在插科打诨。
到安检口,也没说太多废话,陈知遇摆一摆手,进去了。
苏南踮着脚,看他身影看不见了才折返。
开车回公司,心里陡然就空落落的。
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上次,他安抚过她之后,执意让她一个人进去安检。
送别的事,太容易损耗一个人的坚定意志了。
陈知遇上了飞机,把随身带的一个休闲的背包搁在行李架上。想起什么,又拿下,从里面掏出除夕那天苏南给他的红包。
他靠窗坐下,系上安全带,把遮光板打开。
阳光明亮,从小窗里洒进来,落在他腿上,手臂上。
拆开红包,里面正儿八经的钱币就几张,还是马拉维克瓦查,折合成人民币,估计连桶泡面都买不起。
还真是“能有多少”啊。
陈知遇哭笑不得。
数点着,就发现纸币下面,是一叠纸。
裁剪得整整齐齐的白纸,上面自己拿笔写着“1”、“5”、“10”等字样的阿拉伯数字。
下面应当写发行银行的地方,写着“陈氏夫妇小金库”。
陈知遇一下笑出声。
他数了一下,“陈氏夫妇小金库”发行的纸币,各种大额小额的“毛票”,加起来统共只有100块钱。
100块,能干点儿什么?
继续往后数,后面一张白纸,附了货币兑换说明——
生气后原谅一次:1元。
吵架后和好一次:2元。
忘了生日获得原谅:5元。
忘了结婚纪念日获得原谅:1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