哝:“只要我打死不承认,我和王大成最多就是各执一词,他能奈我何?”
此时,张文峻已经跨上最后一个台阶。他转过身,大声询问沈默:“沈主簿,按律法,王大成的白状,衙门应该受理吗?”
沈默快步走上台阶,站在他下首回道:“按律法,白状不受。”
沈西想要说什么,被父亲横了一眼,只能讪讪地闭上嘴巴。
“王大成,你听到了,本官不会受理你的白状。不过——”张文峻顿了顿,“如果有人告诉你,只要你自断一臂,用自己的血写下状纸,本官就会将害你的人收监……对了,害你的人叫什么名字?”
“王铁牛!”王大成脱口而出。
沈西生气地说:“王大成,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你家的事和铁牛哥无关。”
王大成压根不理会沈西,张文峻也不看她。张文峻再次问王大成:“你愿意用自己的一条手臂向本官证明,是王铁牛暗害你吗?”
“手臂?”王大成的眼神从茫然转为决绝。如果官府能够将王铁牛抓起来,一条手臂算什么!想到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捕快的佩刀,往自己的左臂砍去。
张文峻惊呼:“住手!”他徒手去抓刀刃,想要阻止王大成,却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刃落下。
幸好,老葛与沈达允眼明手快,一人夺走王大成手中的横刀,一人扣住他的肩膀,王大成这才没有砍下自己的左臂,不过他的肩膀还是被刀刃划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染红了他的外衣。
张文峻怔怔地望着那一片殷红,心中只剩下懊恼。他不过是一句假设,王大成竟然直接拔刀,是他太轻率了。他不忍再看,默默转过身,却见“钱塘县署”四个黑漆大字高悬在自己的头顶。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钱塘知县,肩负几十万百姓。他轻飘飘一句话,很可能引来严重的后果。他第一次真切地体会,“父母官”三个字有多重,表情也不由得更严肃了。
一旁,王大成被沈达允擒住,一味狂乱地大叫:“一条手臂算什么!为了眉娘,我可以连性命都不要!”他疯了似的推撞沈达允,冲张文峻叫嚷,“大人,是王铁牛害我,求您为草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