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起身抖了抖衣裙走到门边,彤嬷嬷站在门外,面色不佳,阮阮打量着她的神色,这三日里她没得到任何信息,对外面的发展一概不知,她垂眸走出房门。
“新外院管事陆公公要亲自审问你和青玉、红玉,你可得好好‘解释’。”彤嬷嬷斜眼给阮阮使了个眼色,这宫里的事儿一天一个样儿,好似才听到安公公死于走水,下一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陆公公就当上了外院管事,她在外院十几年竟被一个新进的太监夺了位置,彤嬷嬷咬牙走在前头。
阮阮跟在彤嬷嬷后头,心下疑惑,陆檎桑果然有手段,虽然她预料到他会趁先帝驾崩期间里做些什么,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快,竟这么快就得了万妃娘娘的信任,连这外院管事的死都匆匆抹了过去,没人多追究。
要在这万象宫里得到权势,无非是能入万妃娘娘的眼,万象宫里下人这么多,万妃娘娘不会个个都放心上,就连安公公做外院管事好几年也没见过万妃娘娘,万妃要的是不顾生死的‘武器’,就像结昂姐姐那样。
陆檎桑一定在入宫后不久就走上了和结昂姐姐一样的道路,她不知道他都为万妃做了些什么,但他一定早就在谋划安公公的位置了,韬光养晦,一鸣惊人。
阮阮心里想着事儿,默默跟在彤嬷嬷身后,没留意她的表情。
彤嬷嬷看着呆愣的小哑巴越发不满,才进宫一月余的杂碎东西,也配管这外院?
临近管事院,彤嬷嬷突然停下脚步,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阮阮的肩膀,若青玉红玉与安公公勾结这件事是个误会,那就是这新外院管事太兴师动众,安公公刚死不久,这外院里那些被安公公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闲言,反正这哑巴又说不出话,到时候她再顺水推舟往这新管事身上泼点儿脏水,一定很快就能把那断‘腿’的东西从外院管事的位置上给拉下来。
阮阮垂眸没有回应彤嬷嬷的暗示,走进管事院,这里已经没有被烧过的痕迹,屋前种了几株清雅的翠竹,屋子内收拾的很干净,没有多余的装饰,已经没有一点儿安公公在这里住过的影子。
不过三日,安公公就像从未存在一般,从这宫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陆公公,人齐了。”未等陆檎桑开口,彤嬷嬷已经退到一旁,彤嬷嬷暗暗打量嘴角上扬的新管事心中暗喜,她如此失礼他也不敢有意见,定是个好打发的。
“陆公公,奴婢真是被冤枉的。”青玉急切的望着高坐上的新管事,他跟油腻浑浊的安公公不同,他身形挺拔举着白瓷茶杯静静的坐在高位上,目色冰冷,眼睛里露着狐狸的狡黠,目光却完全没落到她身上,青玉冷汗浸湿了后背,她强作镇定道:“奴婢和这个哑巴住同一个屋子,但她处处与奴婢作对,性格孤僻,没想到这次居然编出这等谎言,还请陆公公明察,给奴婢和奴婢的妹妹一个清白。”
“大胆!”站在陆檎桑身旁的小信子高声呵斥,“陆公公还未发话哪儿轮得到你来说?”
身前的太监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陆檎桑低头看着茶杯中立起的茶叶,没有半分动容,抿着唇眉眼带笑。
小信子瞥着新来管事的笑脸,得意的扬起了头,他小信子以后在外院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指不定多少人来巴结呢,他想到将来又端着架子狠狠的扫了地上的三个宫女一眼。
青玉咬着唇无言,红玉瑟瑟躲在青玉身后,这新来的管事她从未听说过,她自知自己不如姐姐会说话,此时最好的就是闭上嘴巴。
“你再好好儿地瞧,这可是你自己的笔迹,一字不差,信上可把你暗自联系安公公承诺给他送去宫女,以求进内院的交易写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