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上,他守着她,夜晚一点点过去。
翌日清晨,阮阮从床上起身,眼睛肿胀得几乎睁不开,她记得自己昨晚就像喝醉了一般哭了一整夜,她看向自己的手臂,手臂上的药好像又被换过了。
她走出屋子,听见常春似撞鬼一般惊叫,“啊!”
她不解的看向常春。
常春很快恢复了镇定,同情的看着阮阮小心翼翼道:“你又被陆公公罚了?”
阮阮愣愣的看着常春。
常春已经习惯了她发呆,端着水盆渐渐远去,呢喃道:“这手还没好呢,怎么又打眼睛呢?”
阮阮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时辰又不早了,她匆忙离开。
向阳宫内。
照妃正摆弄着手中的兰草,先帝去世不过七日,这宫里就换了个景象,又或者这宫里的景象就没变过,开春后她像还在堪府里时一样养了些花草,皇上也由着她,甚至会问她一些种植花草的常识。
“娘娘,您真的要见何大总管吗?”临水抱来一叠书问道。
“对”她低头剪着多余的叶子,皇上送来的书快塞满她的屋子了,每天她花在读书上的时间很多,越看越就清楚的知道何大总管的博学和城府,她是真的敬佩何大总管的才学,但也越来越惧怕他的城府。
她又忍不住想起先帝去世那晚冤死的那些人,动摇的剪子多剪了一寸嫩叶,他是那样的强大,没有人能压制他。
皇上刚刚登基,一切都依赖着何大总管,她摇摇头,不对,先帝在世时宫里也都依赖着何大总管,新帝不过是个无能之辈罢了,她想不通自己为何要嫁给这样一个软弱的人,记得他在登基的第一天就哭了,明明是个大男人。
那时她止不住眼泪的想,嫁给这样的人,她在这宫里是没有任何念想了,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竟然慢慢发现了何大总管,这个人高深儒雅,是温柔到骨子里去的人。
若他才是皇帝?照妃微微摇头,制止这种荒唐的想法。
“娘娘,万太妃刚刚派人过来,叫娘娘您去万象宫。”临水俯首道。
她闻言,急匆匆的放下手中的剪子,坐上轿撵,陷入沉思,万太妃虽不是皇上的生母,但一直到先帝逝去前,万太妃都是最得宠的妃子,也是最有权势的女人,虽然,她的权势全部来自那个人。
可自从新帝登基后,万太妃不再招摇,只是安安静静的在万象宫礼佛。
难道她被那个人抛弃了?
她是带着这样的猜想才一次次主动邀请何大总管,没想到今日终于得到了回应。
照妃坐在轿撵上,进宫后,她也只见过万太妃一面,而且只是说了一两句客套话,万太妃虽不喜她才疏学浅又胆小,但万太妃这阵子都只是深居简出,一心向佛,再加上要全心全意应对前朝的一些风风雨雨,她们倒也没来得及产生多大的矛盾。
下了轿撵,她跟着一位老嬷嬷走到太后面前,屋子很静,檀香充斥着周围,万太妃已不在年轻可依然风姿尚存,甚至穿着一件鲜艳的宫装,照妃心中默默唾弃,她想起何大总管,那样好的一个人怎么能一直被她这样老女人摆布?
“万太妃娘娘万安。”她恭敬的行礼道。
万太妃坐在椅子上,微微抬眼看了一眼跪在眼前的这位照妃,眉间紧蹙。
照妃衣衫艳色,眉眼慵懒妩媚,野心都写在脸上。
还想着勾谁呢?万太妃心里嘲笑省下了几句客套的开场白,厉声道:“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