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半前,元夕自己编了个本子《往生》,想拍成片。她将本子递给他看了,也聊了聊自己的创作核心,想和他一起给搞起来。
周平涛在制片这个行当里干得风生水起,眼光肯定是有。他觉得本子是好本子,奈何走的艺术路线,更是元夕的第一个长片,摆在明面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能挣钱的可能性不大。他当时刚独立组建公司没两年,手头的项目全是投钱的时候。他首要是给投资人交代,次要是养活跟他混的一大帮人,所以干脆了当的拒绝了。
元夕估摸着这么熟的人都不看好自己,也难得找不熟的人尝试,便直接翻了自己的全部身家出来,缺的部分借遍了同学朋友,便把事情干起来。
周平涛以为元夕被自己拒绝后会消停一段时间,没想到她居然自己一个撩起袖子开干。出于创业人的同理心和扶持自己导演的想法,他便兼了她一个制片的职务,帮省钱顺便处理内务和外务。片子拍完后,两人窝剪片室搞了一个周终于剪出比较满意的成片来。
他道,“夕子,咱们还是把这片送审,我再麻烦一点弄几个电影节去试试。不然你自己花海了钱拍出来,压箱底吗?”
元夕无所谓,她就没指着干这个挣钱,玩笑似地跟他签了个分账合同。没成想等了不到半年,居然传来消息说入围高坎城电影节了。两人喜出望外,哼哧哼哧重新召集了主创团体,屁颠颠跑过去,抱回来一尊很有说头的主竞赛单元评委大奖。虽然不是那个人人都巴望的金奖,可这也是非常有含金量的玩意了,她顿时成了年轻导演里的黑马。
周平涛是什么人呢?骨头里也能熬出三分油来。趁了这个奖项的热度,立刻找了发行公司入股将片子推向了院线,搞出来一个小小的艺术片票房高|潮。加上海外版权卖出,没亏钱,还小赚了。事后他奇怪,“夕子,你说我怎么偏偏看你就看走眼了呢?”
他眼尖得要命,过手的项目要么赚要么打平,从来没亏本过。他瞧她那本子是好,但就是没挣钱的相,可拍成片子后居然非常有震撼力。按照电影节的专业影评人的评论,“这位导演在试图探索艺术新的表现力和表现形式,并且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元夕没回答,只是笑,然后回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等到今年开年,分账的钱终于到手。她拿了一部分出来填之前的坑,剩下的被他怂恿着在郊区弄了个宅基地并一小片菜地,准备自己建个工作室。
因为这一段经历,两人不说共患难,但感情基础比普通朋友好了很多。
元夕喜欢看美人,对明星或者演员也没有偏见,但不知为什么看见易庭北的第一眼便直觉他会很麻烦。她冲到地下室后,见旁边车库那辆伤痕累累的宝马,彻底冷静了下来。
至少那人看起来不讨厌,还是给周平涛一个面子好了。
地下室灯光昏暗,空气阴凉,元夕等了不一会儿便听见远远传来微弱但急促的脚步声。易庭北追了上来,依然墨镜和口罩武装自己,手里捏了一个大信封,看见她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元夕耸肩,看来两人不谋而合,都觉得有必要私下再谈谈。
她偏头道,“周平涛跟你啰嗦完了?”
易庭北放缓步子,平复呼吸道,“元导——”
“叫我元夕就可以了。”她走近他,仰头看。
这年青人果然很高,身上带着淡淡的柠檬香气,她要看清楚他须得仰头。最近市面上所谓的帅气小鲜肉,细腰翘臀大长腿,其实很多都是修片的功劳。可她能保证,眼前这人的身高没有